“醫生要是還活著,別人還能尊重我,可現在,醫生不在了,別人還不對我們另眼相看,鄙視我們哪!”許麗妮說著說著,淚水又汩汩流淌,越說越可憐,“我這個身份,畢竟比不上,明媒正娶來得硬氣,人家會指指點點的。”
“你別這麼想,時代變了,觀念也在變。”衡舒瑤軟語安慰道。
“我不是為我自己,我為的是阿軍,他還那麼小,人生才剛開始,現在醫生走了,靠我一個人怎麼養活他?”
“你不要擔心了,有我呢,阿軍的事情,就交給我吧。”衡舒瑤站起來,走到許麗妮身邊,輕輕拍了拍她因哭泣而顫動的肩膀。
“你,你為什麼要管?”其實,許麗妮早已算準了衡舒瑤不會坐視不管,所以才會鬥膽約她見麵的。
“爸爸不在了,撫養阿軍,是爸爸應該承擔的責任,現在就是我的責任了。所以,今後由我來照顧你們母子。”
“舒瑤,你,你真是個好人!”許麗妮感動得一塌糊塗。
湯承德離開洛氏集團在緬甸開辦的兒童救助站,返回了洛岩楠上海的家。
“給你的,一點心意,”湯承德蹲在地板上,從行李箱裏取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交給洛岩楠,接著又取出一個,“這個呢,是給你媽媽的。”
“你自己給她吧?”洛岩楠笑而不接。
“她什麼時候回來啊?”湯承德知道,洛岩楠媽媽馮雁菲大部份的時間都呆在她新開辦的女子職業學院裏。在家裏見她一麵不容易。
“明天就回來。”
“那好。”湯承德把行李箱重新關上,坐到洛岩楠旁邊的單人沙發上。
“你去這一趟,感覺怎麼樣了?”洛岩楠笑問。
“哎呀,”湯承德歎口氣,“可以說,從頭到尾,都非常緊張,九十天我跑了一百三十個村子。”
“這可太好了,你不是就想忙嗎?”
“忙是忙啊,可是,也不都有好處。”
“怎麼了?”
良久,湯承德才慢慢的道,“我越是想把湯雅思徹底忘掉,就越是忘不掉,我感到非常孤獨。”
“那是因為就你一個人出去,”洛岩楠突然語氣一轉,“難道,你在那兒沒遇見誰?”
“什麼意思?”
“我聽說那兒的姑娘非常漂亮。”洛岩楠狡黠地笑起來。
“岩楠,你胡說什麼呢?”
“我說的是真的,我那幫朋友,他們個個都是單身出去,結果呢,個個都是帶著老婆回來的。你沒帶一個嗎,還是忘了?”洛岩楠揶揄道。
“別說我,說說你吧,怎麼樣了?”即使洛岩楠不說,湯承德也知道他從未中止過與衡舒瑤的來往。
“工作方麵嘛,雖然沒什麼大問題,但生活方麵,卻有很大波折,”洛岩楠略想了想,考慮到湯承德的感受,他說,“算了,以後我慢慢再跟你說吧。”
“衡舒瑤的事情,你媽媽都跟我說了。岩楠,生活中的事情,都是有道理的,你想想,衡舒瑤是沒答應你,假如她答應了你,那湯雅思回來以後該怎麼辦哪?”湯承德說完起身,從洛岩楠身邊離開,他的臉上明顯地寫著不愉快。他就是忍不住生洛岩楠的氣,他一直覺得湯雅思還活著,可是每次跟洛岩楠說起,他總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而且,他還對衡舒瑤那樣癡心不改。他覺得,洛岩楠這是對湯雅思的無視。
洛岩楠看見了湯承德寫在臉上的憂傷,看著他怏怏離去的背影,洛岩楠其實心裏很清楚,湯承德依然相信湯雅思還活著,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湯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