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坊間都道九王子府中景致比上林苑還好看數倍。君忻本就是多情風流之人,對花花草草的尤為喜歡。此時小花園中桃花、海棠、迎春花、紫玉蘭、都已競相開放。一粉衣女士,姿容豔麗,麵若桃李,竟把這一園子的花都比了下去。
“砰!砰!砰!”的三聲打破了這美好的畫麵,君忻的桃花扇都打折了。
“啊…九哥你被瘋狗咬啦?”瀲灩痛的臉都變形了。君祁聞言更為惱怒。
“我出府之前怎麼交代你來著,你竟這般胡來,要是今天真的出了什麼事,我該如何向舅舅交代。你這死丫頭…”聽聞她遇刺的消息,他心急如焚,連忙快馬加鞭往回趕,看她到無礙終於放下心來,可她竟跟沒事人似的在這賞花,不知道自己有多擔憂。
“還有你,蓁兒,怎的也隨著翁主胡來?”
蓁兒委屈極了,眼眶都紅了:“九殿下息怒,蓁兒本極力勸阻翁主來著,但素雪大人說無礙…所以…就。”
“蓁兒。”瀲灩嗬斥道。
“這不關別人的事,九哥,是我非要出去的,整天待在這王府中,我快要悶壞了。”瀲灩半是撒嬌,半是哀求道。
君忻甚為無奈:“你要去玩,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最近京中不太平,你出去怎不多帶幾位侍從?”
“我有帶呀,今天要不是素雪,我怎能毫發未損站在這,九哥,你可不能怪罪他。”
“素雪?是他允準你們出去的?哼,他好大的膽子,把他喚來。”一旁小廝嚇得連忙趕去傳話。
不多會,白色的身影便漸近了,少年表情還是淡然如水般,看他這樣子,君忻反而更為惱怒。這人還真是沒把自己放在眼裏,不過隻是一個死士罷了,看來今天得讓他認識到誰才是這王府真正的主人。
“素雪,你既是七哥派來保護翁主的,就應該明白自己職責所在,怎的縱容主子胡來?該當何罪?”君忻平時都是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樣,極少這樣生氣,一時間園子裏沒人敢說話,生怕一不小心更加惹惱他。可瀲灩才不管這些。
“九哥…”瀲灩正欲求情道。
“你閉嘴。”君忻嗬斥道。
君忻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素雪道:“你可有要說的?”
“有”清冷無比的聲音。
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素雪,瀲灩也捏了一把冷汗,希望九哥不要罰的太重,不然就太對不住素雪了。
君忻楞了楞,這個小子還真真沒把自己放在眼裏,無論他說什麼,今天都不會輕易饒恕他。
“本王倒要聽聽你如何為自己開脫。”君忻微怒道。
素雪抬起雙眸靜靜注視著君忻,緩緩道:“首先、她並非你養的金絲雀,再者、我的主人、隻能是君祁。”
語畢,也不等君忻下文,便轉身離去了。眾人皆石化。
“哈哈…他…他…他這是什麼意思?”君忻怒極反笑道,手指微微顫抖指著素雪離開的方向,一臉不敢置信。瀲灩看到九哥吃癟,有點想笑,怕九哥生氣,還是忍住了。這素雪膽子確實夠大的,已經很久沒看到九哥這麼窘迫的模樣了。
今日城中天色灰暗,電閃雷鳴,似有大雨傾城之跡。
贏圭席地而坐,表情冷厲,旁邊立著數十人,都是在朝中任要職的官員。無一不愁眉不展著。
“王爺,小人罪該萬死。”說話的是宦官頭目江氏,此時他正跪在贏圭的腳下,陽春三月,冷汗卻浸濕了他的衣服。贏圭久久未語。隻是臉色甚為蒼白。手中的茶早已涼去,他卻不曾察覺。目光一直定格在剛剛到手的文書上。
秦太尉看了一眼江氏上奏道:“王爺,此事其實也怪不得江內侍,誰知那趙滎行,行事如此反複無常,竟打著”清君側“的名號調動十萬大軍行至京城,這、這不是公然與我們敵對嗎?”
“怪不得他?趙滎行一直以來實行的是”中庸之道“。就連黛夫人,他的孿生妹妹被人陷害時,他都視而不見,這幾年他有意向君祁那小子親近,卻並未有所行動,要不是他出的那餿主意,趙滎行能突然調動大軍行至京城嗎?”贏圭爆怒道。額頭的青筋凸起,太陽穴突突直跳。
“都是小人的錯,我該死,我該死。”江氏不停的磕頭。涕淚直流。其實他又有什麼錯呢,他隻是低估了對手,也低估了邯鄲王寵女兒的程度。換言之,如果這次刺殺成功,那趙滎行和君祁那就真成了死對頭了。但一步錯,步步錯。此時他隻求贏圭能饒他一命,便足矣。
“王爺,此時不是追究個人得失的時候,我們必須趕緊想好對策,不然拖下去對我們的大計將是大大的不利呀。”秦太尉繼續上奏道。
“哼,太尉未必也太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了。一個小小邯鄲王而已,何須這樣勞師動眾,就算真的打起來,我們的兵馬遠在他之上,怕他作甚。”說話的是贏圭的侄子司馬髯,此人天生奇力,從小跟著外祖父馳騁沙場,立下不少戰功。又在贏圭的引薦下被封為撫遠大將軍,掌管三十萬兵馬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