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呼嘯著風聲,豆大的雨滴擊落在屋頂上,嘀嘀嗒嗒的聲音,一陣一陣地響在耳邊。
突凸不平的地麵,一個坑一個窪的,路春率先跪倒在地上,依次是賈誌仁、還有陳玉。
路秋冷漠地站在一邊,身邊立著藍心與狼。
莫淑芳坐上在上首,臉色陰沉得可怕。
除了雨水擊打的聲音,屋裏靜得可怕。
賈誌仁偷偷地抬眼,睨向路秋,眼裏遮掩不住的羨妒。一個漂亮的女孩,加上兩頭野獸。光是一頭格鬥牧羊犬已難以對付,再多一頭狼。光是想想,距離得到路秋更加遙不可及了。
另一麵,路春低低地哭訴道:“奶奶,一切都是我的錯。我鬼迷心竅,我自作孽不可活,都是我使的主意,與誌仁跟媽無關。奶奶要罵就罵我好了。”
莫淑芳氣得臉部抽搐,望向地上的孫女,心痛得說不出一句話。
賈誌仁瞟一眼老太太的神情,忙請罪道:“奶奶,不關阿春的事,是我的主意。我原以為小秋會顧念親人的情份,好歹施舍我一把,不想,我竟連外人都不如。”
“奶奶,你不知道,小秋連陸狗子都肯施以援手,為什麼獨獨不肯拉誌仁一把。她是埋怨我這個做姐姐的嗎?”路春被賈誌仁的話挑中心事,臉紅氣喘道。
陳玉不作聲,目光怨毒地望向路秋。姐與姐夫都主明請罪認錯了,她還不肯寬怨他們嗎?果然不是親生,隔著一層肚皮呢。
莫淑芳被吵得頭腦嗡嗡作響,所有的情緒被化為一股厭煩,半天,才冷著臉罵道:“你們還有臉哭了?瞧瞧都幹了些什麼,連綁架的事情都幹得出來,要是被人知道了,你們還要做人嗎?奶奶還沒死呢,心裏亮敞著。”
賈誌仁聽老太太話裏話外都是指責的語氣,一陣無語,隻拿目光去瞟陳玉代為求情。
陳玉眼睛赤紅,頭發落至一旁,神情獰然,望著老太太嗤笑道:“媽,你是沒死,可你隻知道偏幫小秋,不是她,我們家也不會搞成這樣子。阿春有什麼錯的,她生活艱難,就不能為活得好一點爭取一把嗎?”
莫淑芳氣極反笑:“照你說,還有理了?”
陳玉句句不讓道:“難道有錯嗎?誰家不是有好事,先照顧家裏人的。可小秋倒好,好的都落到旁人手裏,自己親人什麼都撈不上。但凡說出去,她也不占個理字。”
莫淑芳指著她,罵道:“好,你說的親人,指的是木家,可不是我們路家。照你的意思,不是更應該照顧木家在先。”
陳玉冷哼道:“木家不是拿了小秋五萬塊嗎,早就恩斷義絕了。”
莫淑芳知道這媳婦隻認死理,向來如此。心裏一陣歎息,始終不想把事情搞大了,不然,真的讓警察把他們捉進牢裏嗎?
老太太無助地望向路秋。
路秋心一跳,鼻中酸澀,老太太是顧念親情啊。
路家的人早就親情薄涼,隻有一個老太太,還有餘情。路秋望著年事已高的老太太,終是不忍道:“奶奶,我沒有受傷,這事情,就算了。不過-”
聽到路秋不再追究責任,賈誌仁鬆了一口氣。
隻是,路秋下麵的話,又令他氣結鬱悶。
路秋撫著藍心柔順的毛發,目光低垂:“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不會顧念親情。你說我冷血無情也好,白眼狼也好。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尤其想把親情建立在同等交易基礎上的人,你想出賣你的恩情,可以,開個價,合理的話,我會支付。不然,下一回,再把親情掛在嘴邊,我可是不買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