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媛麵色不變的對宛若格格的劣跡如數家珍,倒把殷桃聽的汗流浹背——宛若格格在京城貴女圈中可謂是聲名狼藉了吧。自己將來的路,恐怕不好走呢……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愨妃娘娘駕到,惠妃娘娘駕到……”尖細高挑的通傳聲一路從遠遠的路口傳進來,還沒等殷桃有所反應,眾人已經如下餃子般撲通通朝著中間跪伏下去,殷桃本著再不出頭的原則,下意識的隨著眾人一起跪下後才反應過來,暗自罵自己沒出息,一點沒有別的穿越人不跪天地不跪君的傲骨。
餘光看到悉悉索索的各式的鞋子從身前的大道上邁過去,再聽得上方遠遠的傳來一聲清朗淡然的“眾卿平身!”殷桃這才隨著眾人站了起來。暗自揉揉因為跪的猛了而硌的生疼的膝蓋,狠狠的發誓一回家就趕製幾雙“跪的容易“出來。
順治的演講倒是很精簡,沒說幾句就叫大家各自回車準備出發,殷桃抬腳正要朝自己的馬車方向走,墨香急忙拉住了她,笑道:“格格哪裏去,主子早就吩咐了,讓格格到她車裏去,娘娘有許多話要跟格格說呢。”
殷桃也頗為好奇這名垂千古的董鄂妃到底是有什麼魅力,引得順治帝不愛江山愛美人。遂興致勃勃的帶著雅媛隨墨香沿著一排車架朝前走去。
剛進了那寬敞如一間宿舍大小的馬車,還未及打量,殷桃便覺得眼前一黑,被一個茉莉花香的身子摟在懷裏。
“若若,好久不見,我真是想死你了!”頭頂上傳來激動的聲音,抱的更緊了。
在這車裏如此放肆的不會有別人,必定是傳說中的董鄂妃娘娘。,殷桃無語拿雙臂撐開些兩人間的距離,捎帶著翻個白眼。誰說宛若格格沒有朋友,董鄂妃對她親熱的就不是一星半點。還有,這個年代女人們表達感情都要用這種勒死人的大擁抱麼?從小鳥依人的美女額娘到高貴優雅的愨妃娘娘,難道是自己長的特別像某種大型抱枕?
懷抱終於鬆開,一張豔若桃李的瓜子臉兒放大在殷桃眼前,剪水雙瞳仿佛會說話一般看著宛若,宛若倒有些不好意思:“那個,堂姐,近來可好?”
“若若……”董鄂妃一雙美目瞬間黯淡了些,“幾個月不見,你我竟已如此生分了麼?”
“額……”殷桃拉關係的話剛一出口,已隱約發覺氣氛不對,急中生智一改口:“我哪有,堂姐多心了。”
說罷感覺還不夠誠摯,又眨巴著大眼睛補充道:“堂姐,宛若也時常惦記著你呢,隻是我病了一場後,腦子總有些恍惚,不信你問雅媛。”
這一路上殷桃打著生病這個無往不利的旗號著實博取了不少憐惜和諒解,遇到應對不了的情況,隻需要愣在原地等對方提示有用信息,再一拍腦殼恍然大悟狀:這樣啊,我病剛好,腦子還有點不清楚……咳咳咳,好吧,比失憶那招其實也沒有強多少…
董鄂妃的臉色果然釋然很多,臉上浮現出些心疼來:“前些日子聽說你落了水,擔心的我不得了,可是又出不了宮門,隻盼著你早點挺過來……。”
“我福大命大,這不又活蹦活跳的了?”殷桃臉上笑成一朵花兒似的,心裏頭不免有些發虛。想到畢竟是自己鳩占鵲巢,那真宛若的一縷小芳魂早就不知道遊蕩到哪裏去了。
“漢人有句話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依奴婢看,格格以後一定是個大有福氣的人呢。”墨香不知從哪變了一盤精致點心出來,笑嘻嘻的插一句嘴。
“這丫頭,嘴巴是越來越甜了,光這一個月來就從我這裏騙走的賞賜恐怕就有大半個妝盒了呢!”董鄂妃又好氣又好笑的嗔道。
“格格你看,明明是主子板著臉非要奴婢收下,到頭來居然全怪到奴婢頭上來了!”墨香嘟著嘴喊冤。她與董鄂妃從小一起長大,因此沒那麼多拘謹規矩,平時沒外人時便跟自家主子如朋友般相處笑鬧。
大隊人馬緩緩向前移動著。男子俱都騎著馬兒走在前頭,後麵是浩浩蕩蕩的馬車,供女眷們乘坐和放置起居物品。晨風中突然從車隊中傳出銀鈴般天真快樂的笑聲,被風送到每個人的耳朵裏,響徹在塵土飛揚的大道上,著實叫人心中一沁,臉上也不禁浮現起笑容來。
前頭一輛馬車裏,一個杏眼桃腮的宮裝麗人不耐煩的掀起簾子朝後望著,一邊氣呼呼的向同車裏臥在塌上的女子抱怨:“姐姐,你看董鄂鳳瑤那個狐媚樣子,都是兩歲半孩子的娘了,成日裏裝什麼楚楚天真。最可氣咱們皇上不知怎地,偏偏就愛喝她那口迷魂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