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和顧清瑜很像啊,一樣的漂亮。
隻是也被沈安安捆到了這裏,不知道能不能逃掉?
他朦朦朧朧的聽到沈安安說的話,既然這樣,那就讓他給沈安安一記最致命的打擊吧。
盡管當年一開始,他是出於對沈晴的憐憫才幫助了她,可是後來,他也慢慢被沈晴的愛慕搞得暈頭轉向,居然犯下了最後悔,最錯誤的決定——
利用沈晴來刺激顧清瑜。
果然……
事情的發展越來越不受控製了,當車禍發生的那一刻,他就開始後悔了。
這些年,就當是贖罪吧。
“安安,你處理完沒,怎麼動作這麼慢?”
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緊接著,尉予喬終於看到了一個陰鷙的男人。
五官普普通通,但狠戾的氣息卻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
他根本沒看尉予喬,徑直走過去,摟住撲在尉景陽身上哭泣的沈安安,一把拽入自己懷中,不由分說就是一吻。
之前的猜想是一回事,親眼目睹又是一回事。
尉予喬拚命低著頭,不想去看眼前的場景。
好惡心,好惡心,真的好惡心。
“安安,不是你說把這兩個人交給你處理的嗎?”郭鑾雄的手不安分的猶疑著,“趕緊處理完,我們得走了。”
“去哪?”
“去別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郭鑾雄聲音一頓,“我沒了錢,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
沈安安輕笑起來,聲線越來越尖銳:“郭鑾雄,你以為我還有新的生活嗎?你這個變態,你從小開始撫養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早就對我居心不良了!你太惡心了!你怎麼不去死!”
“安安,我是真的愛你,我已經把你母親放下了,我現在隻有你一個女人。”
“嗬,女人?”沈安安詭異的笑了笑,聲音突然變得尖刻又嘲諷,“那你去死吧!去和我那該死的母親,說你隻有我一個女人!”
“你……”
郭鑾雄重重的倒在地上,尉予喬驚訝的抬起頭,看見沈安安不知何時手裏拿著一把螺絲刀,粘著猩紅的鮮血,滴滴答答的流在地上。
箱子裏本該是螺絲刀的位置,已經空空蕩蕩。
“你為什麼……”郭鑾雄毫無防備的被捅了一刀,死死的捂住腹部倒在地上,他年級已經大了,根本反抗不了狂暴中的沈安安。
一次又一次,數不盡的鮮血噴濺到了沈安安的臉上,她就如同得了失心瘋般,機械又麻木的握著手裏的凶器,跨坐在郭鑾雄身上,把螺絲刀猛烈的、一次次的,插進他的身體,再拔出來。
郭鑾雄的掙紮從激烈變得緩慢,直至一動不動,沈安安擦幹臉上的鮮血,慢慢站了起來。
“尉予喬,你會不會很開心?”沈安安輕笑,“沒關係,很快……很快我們就都不會存在了,我從頭到尾,最想得到的,一點都沒有得到過,你卻輕而易舉的,奪走了所有屬於我的東西。”
她從成堆的木箱後麵拎出來一桶液體,擰開蓋子,一股汽油的味道撲鼻而來,她澆了自己一頭一身,汽油混合著鮮血,把她顯得狼狽又可憐。
接著,她把所有的汽油都淋在了尉予喬身上。
冰涼刺鼻的汽油淋得尉予喬一個瑟縮,她沒有在說話或者掙紮,因為此時此刻,一定不可以激怒沈安安。
尉予喬被反綁在身後的手已經在悄悄摸索著繩索的捆綁方式了。
“這個地方早就該毀了,要不是當初郭鑾雄放出假消息,蔣家遲早也會把這裏毀掉的。”沈安安哼著歌,悠閑的轉了一個圈,“我們也是早就該被毀掉的東西呢。”
她輕輕的說完,旋著身走了,尉予喬估摸著她可能是去找打火機了,也開始努力解著手腕上的繩索。
沈安安第一次捆綁,並不複雜,尉予喬又是拚盡了全力在奮鬥,還沒等沈安安回來就解開了。
這不是她第一次來這裏,所以尉予喬悄悄活動了一些酸痛的身體,撐著周圍的木箱站了起來,趁著沈安安正背對著她哼歌,打算逃走。
今天她說好了會去光線的,現在雖然不知道時間,但是憑感覺來說,應該很久了,所以蔣銘璽一定會發現她失蹤了的。
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找到自己?
她焦急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偷偷撿起來那把螺絲刀,打算往外跑去,那邊忽然傳來了沈安安的尖叫,回頭一看,沈安安已經拿起打火機走了過來。
火苗在她指尖綻放著,沈安安的笑容詭異,走得不緊不慢。
“別走呀,這裏被我全部鎖死了,你別想逃走。”
尉予喬並不是隨意放棄的人,麵對沈安安,她有些忌憚,不動聲色的後退了一步,順便把螺絲刀藏在身後:“你沒什麼總是針對我呢?我並沒有想過和你成為敵人。”
她說的是實話,沈安安討厭她,她也討厭沈安安,可是就算這樣,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主動害人。
隻是……她現在並不是真的想問,隻是打算轉移沈安安的注意力,她偷偷將螺絲刀挪到了掌心,緊緊貼著自己的手腕。
“一開始,我以為自己是蔣政霖的女兒,討厭你霸占了我原本應該在蔣家的位置。”也許是篤定了尉予喬無路可逃,沈安安難得好心情的解釋,隻是慢慢的,她的表情也恍惚起來,“後來……後來那麼喜歡餘信陽,可是啊,他偏偏眼睛裏隻有你。”
沈安安的目光落在尉予喬的身上,輕輕道:“我啊……恨不得你去死呢。”
“所以……”她猛的撲過來,抓住尉予喬,將點燃的打火機高高舉起,“去死吧!”
在沈安安點燃打火機的那一瞬間,尉予喬同時將螺絲刀紮向她的腰際。
就算是敵人,也認識了這麼多年,她下不了狠手,隻要沈安安失去戰鬥力就好。
隻不過她沒有料到,恰好是因為她的那一下,沈安安吃痛,手中點燃的打火機驟然墜地,在空中掠過沈安安的白裙,頓時火焰開始瘋狂的蔓延。
尉予喬是親眼看見到沈安安潑了多少汽油在自己和她的身上的,火舌的瘋長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幸好剛才那一下把沈安安推遠了,尉予喬下意識的就避開了她,驚恐的看著那個被火焰包裹的人,看著她的掙紮。
“救救我!救救我!不,啊——好疼,好疼!”
沈安安的聲音透著聲嘶力竭的絕望,扭曲猙獰
尉予喬想幫她,可是身邊一點能用的東西也沒有,沒有水,沒有沙土,什麼也沒有,而且她自己身上也沾滿了汽油,根本不能靠近。
一秒秒過去,她找不到能帶來一點幫助的東西,而沈安安已經倒在了地上,隻能發出愈發微弱呼喊。
猩紅的火焰裏,沈安安的長發已經被燒焦裏,空氣裏散發著濃重的蛋白質灼燒過後的氣息,她探出焦黑混著血絲,皮肉翻卷的手臂,想要抓住尉予喬。
“我……我如果有下輩子,一定也要讓你活生生的……被火燒死,我要讓你……死在最淒慘、最可憐的時候,我要……搶走你的一切,讓你……像這輩子的我……”
她的話沒說完,頭已經慢慢的垂了下去。
可是她那一番話,卻讓尉予喬再次回憶起了已經快要遺忘的往事,前世的沈安安清純如白蓮,而她……被眾人唾棄,強行嫁給蔣銘璽,卻至死沒有得到渴望的愛情,最後記憶裏別墅的那場大火,更是焚盡了她所有的希望。
而沈安安的詛咒,詭異的和她前世的命運重合起來。
原來……
原來是因為這樣嗎?
前世的沈安安果然實現了她今生的毒誓呢,而自己,恰好因為前世的悲慘,才換來了今生的幸福。
命運沒有偏袒過任何一個人,沒有……
火苗在蔓延,時間並不允許她多想,這裏堆著的是雷管,尉予喬沒忘。
大門並沒有上鎖,沈安安果然是用激將法在騙她,尉予喬加快的速度,想要再快一點離開這裏,她不管自己有多狼狽,隻知道這裏絕對不能久留,雷管隨時會因為那些蔓延的火焰引發劇烈的爆炸。
坐在車裏感覺不到甬道的冗長,當她親自逃亡的時候,才深切的感受到了這裏修建得的確太隱蔽了,隱蔽到她已經快沒力氣了。
前方有一點點光亮在靠近,速度很快,黑暗中,她可以確定對方很難發現自己,所以隻能貼在甬道兩側,還沒等她來得及開口,迎麵而來的車已經疾馳到了她身前。
急促的刹車,是她熟悉的黑色的Veneno。
已經隱約的猜到了來的人是誰,可尉予喬還是在蔣銘璽出現的那一刹那哭了出來,緊緊的被他摟在懷裏。
l蔣銘璽的心跳很快,呼吸急促,尉予喬有一肚子的話想和他說,有無數的問題想問他,可是她知道,現在沒有時間,一秒也不能浪費。
“快走,這裏有危險。”
她焦急的推開蔣銘璽,言簡意賅,但她確定,經曆了這麼多的困難曲折,蔣銘璽是可以理解她,信任她的。
毫不猶豫的,蔣銘璽帶著她上了車,Veneno的速度被提到了極限,車裏的氣氛靜謐又緊繃,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話。
當Veneno衝出漆黑的甬道那一刻,尉予喬第一次感覺到能看見陽光,是多麼的可貴。
車子在蓼蘭的那幢別墅前停下,外麵圍滿了媒體,尉予喬並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可是蔣銘璽知道。
蔣政霖被逮捕,他和尉予喬帶著孩子出雙入對的緋聞,郭鑾雄的逃亡,尉予喬的被綁架……
太多的太多,他無所謂,隻要尉予喬能在自己身旁,無論是哪裏,輿論如何,他不怕。
當他去了光線,從監控裏發現尉予喬失蹤的那一刹那,就已經陷入了瘋狂,無數的回憶鋪天蓋地的襲來,頭痛欲裂,他差點暈倒在方向盤前。
原來……從來沒有其他人存在,尉予喬心裏的人,至始至終都隻有他,毋庸置疑,容易也是他的兒子,喜悅又痛苦,他打開了車裏的導航,開始搜尋。
幸好……
無論如何改變,他對尉予喬的情感不曾改變,所以會命中注定般的再次愛上她。
無論如何改變,他那強烈的占有欲不曾改變,所以昨晚他親手幫尉予喬戴上的項鏈,和三年前他送出的耳釘一樣,依舊有定位功能。
萬幸,他找到了她,就像當初一樣,當她撲倒自己懷裏,仿佛就已經得到了全世界。
蔣銘璽回過頭,去問那個滿身血汙,狼狽不堪的女人,就算這樣,她依然從骨子透著堅強和隱忍。
這是他從小愛著的女孩,這是他兒子的媽媽,是他未來的妻子,是他永遠的愛人。
他走下車,根本不去管媒體瘋狂的追拍和鏡頭,隻朝著後麵打開的車門裏坐著的女人伸出手。
“喬喬,怕不怕?”
“不怕。”
尉予喬堅定的說,然後握住了他的手,走下車,和他在眾目睽睽之下,緊緊的摟在了一起。
陽光溫暖的刺眼,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很狼狽,很難看,可是她不怕,一切的阻礙都沒有了,她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和自己愛的男人在一起。
也許還有許多困難,也許還有許多問題,但現在,她不用擔心任何事情,反正以後的路,她和他,會兩個人手牽手的走下去,直到耄耋之年,直到死去——
情也不散。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