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赧的回過頭,罪魁禍首已經站了起來,手中拎著浴巾,然後一拋,可憐的浴巾就被扔得老遠了。
當她也被拋到床上時,尉予喬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原來大白天也可以。
她的意識和感官在一起沉沉浮浮,和他隻要一接觸,自己就能找到曾經的熟稔,默契無比。
無意識的抓住被角,她咬住一片枕巾,整個人都幾乎陷在了柔軟的棉被中。
她怎麼感覺……
這家夥的技術越來越好了?
……
她已經忍不住的求饒,身後的人卻還在掠奪,撒嬌無果,她正打算使點小手段,手機忽然響了。
一聲接一聲,頗有你不接我電話我就一直打的感覺。
“電話……電話響了。”
“不管。”
蔣銘璽的語氣非常不善,任由誰這個時候被打斷,心情都好不了吧?
“可是……它一直在響……”
眼前一隻手臂伸過去拿起了那隻響個沒完沒了的手機,尉予喬隻感覺到他一僵,然後就發現他的怒氣鋪天蓋地的襲來。
“尉予喬!你點外賣幹什麼?!”
“我……”她差點被嚇死,轉念一想,反而振振有詞,“我怕你餓!”
蔣銘璽直接把她翻了過來,再度欺身,他幾乎是擠出的冷笑。
“我餓?吃你,我就已經飽了!”
“你你你,你起來!”她被惡意的動作唬了一跳,伸手去搶手機,“快接,不然被列入黑名單就不好了。”
“不接。”
“你到底接不接?”
“不接。”
“那好,你可別後悔。”
伴隨著尉予喬的話音落地,他一聲悶哼,身體一瞬間僵直。
半晌,蔣銘璽陰沉臉瞪著她:“你長本事了。”
“快點接電話。”她得意一笑,因為太熟悉彼此了,所以如何讓他快速結束,她可以說是非常了解的。
讓你橫,陰溝裏翻船了吧。
“你接。”
蔣銘璽不虞的把手機扔過去,她一把接住,瞅著依舊不悅的男人,笑著說:“喂,您好?”
電話那頭的外賣員本來憋了一肚子火,被她輕輕柔柔的聲音堵得撒不出氣。
“是您訂的外賣嗎,怎麼一直不接電話,我已經在門口等了很久了。”
“對不起,我馬上去。”
“哦哦,好的。”
尉予喬得意洋洋的瞅著他:“聽見了吧,快去。”
“不去。”
“真不去?”
“你要幹嘛……”
“到底去不去?”
“我去!”
擔心她又搞什麼幺蛾子,蔣銘璽不得不帶著怒氣穿上衣服,認命的出去拿外賣。
外賣員被嚇了一跳,接電話的不是個溫柔的女人嗎?為什麼出來的是一個凶神惡煞的男人!
接過外賣,蔣銘璽真的想殺人了,那個女人,說是怕他餓,可是他吃得了這麼多嗎?
付完錢,他想了想,又扭頭道:“你們有沒有黑名單?把這個地址和手機號都加個黑名單,謝謝。”
他絕對不允許再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了!
簡直是忍無可忍。
……
既然說開了,尉予喬也不再遲疑,給琳姐打電話退了房子,琳姐很無語的問她到底想幹嘛。
她不好意思的說,她已經找到更適合的房子了,很對不起琳姐的好意。
琳姐沒轍,隨她去了,順便告訴她,公司已經幫她發了通告,算是半個洗白吧,就是把她從出道到現在為止的所有履曆整理了出來,清白得像水一樣,作品豐厚,含金量十足。
緋聞好歹被壓下去一些,畢竟尉予喬底子在這,良好的品行口碑,也不是隨便什麼流言就能摧毀的。
琳姐緩了她一個月的假,讓她專心陪孩子,而且最近她也不適合露麵。
因為祁紀澤的緋聞越來越多,被扒出來的曆史也越來越令人瞠目結舌。
“揭秘高顏值影帝:曾經的街頭不良少年。”
“影星祁紀澤感人示愛,真相是否如此?”
“神秘女子回應:看不上祁紀澤。”
……一連串的負麵報道,祁紀澤所在的星空傳媒的公關完全抵擋不住,就像是被人預謀好的一樣,他的黑曆史一夜之間被人扒得幹幹淨淨。
祁紀澤入圈多年,行事張揚,飛橫跋扈,仗著粉絲喜歡他一張俊臉肆無忌憚。
是,他是生得好看,甚至可以說非常好看。
尉予喬被蔣銘璽養叼了胃口,但初見祁紀澤的第一眼,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皮囊無可挑剔。
完全是上帝最精美的傑作,這樣看上去美好的人,偏偏有著一顆讓人作嘔的心。
花心濫情、毫無憐憫同情之心,從他能麵不改色的殺掉孤狼和徐平就能看出來,盡管徐平和他是血脈之親,但他根本不會有一點顧慮。
且不論當年事情敗露與否,就算是被發現,祁紀澤一定是篤定了郭鑾雄不會找他算賬,因為郭家三代單傳,郭鑾雄瘋狂的包養情人,肯定也有幾分想要兒子的原因。
郭依曼是他正牌妻子生的女兒,雖然郭鑾雄比較疼她,但肯定比不過兒子,況且徐平還是郭鑾雄心頭上的沈晴給他生的兒子,地位更不一般。
祁紀澤的位置,比陌生人好不到哪去。
所以他殺了徐平,這下郭鑾雄就隻剩他一個兒子,怎麼也不能懲罰,隻能認了。
這種人,做盡惡事,居然還可以在熒幕上光彩照人的出現。
怎麼配!
每次在唐歆墓前停留,尉予喬都會想到曾經簡單大方的她被祁紀澤玩弄感情,想到蔣予瑤被他無情的犧牲。
前路漫漫,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犯了錯的人,終將會受到懲罰。
……
這段時間她難得可以放鬆,每天陪著容易,教他用鼻子去聞花草的香氣,教他用雙手去感觸這個溫暖的世界。
當身處在黑暗中,才會更敏銳的感知,更加倍的珍惜。
定時帶容易去醫院做恢複治療,努力學習蔣銘璽說的那些營養的膳食,尉予喬放下所有事情,專心致誌的照料著容易。
期間宋映芷也約過她,尉予喬都婉拒了,和她說了實話,宋映芷很心疼,提出想來看看她。
尉予喬想了想,依舊找了個借口拒絕,宋映芷如果來,一定可以認出來容易是誰的孩子,因為他和蔣銘璽小時候太像了!
蔣銘璽認不出來,是因為他對自己小時候的樣子並不關心,所以理所當然的忽略了,而且容易和現在的他,哪有半分相似,蔣銘璽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想到。
她就如同閉關修煉一樣,閉門專心養孩子。
直到有一天,她拉著容易在碼積木,還沒等她遞過去,容易就自然的抓到了手裏,然後放到了碼到了一半的房子上麵。
尉予喬欣喜的看著他:“寶寶,你能看見了?”
“有點模糊。”容易抬起頭,眼睛霧蒙蒙的,“但是我能看見媽媽哦。”
“很棒哦容易。”
她揉揉容易的腦袋,忽然就明白蔣銘璽為什麼那麼喜歡揉了,因為手感真的太好了!
還沒等蔣銘璽回來,她就迫不及待的打電話告訴了他這個好消息,那頭的他聽上去心情也很好,聲音溫溫潤潤的。
“晚上等我回來。”
“啊?”
“等我回來。”
他那邊還有別人說話的聲音,似乎很忙,並未多說,匆匆掛斷電話,尉予喬捏了捏容易的臉蛋,喃喃自語。
“你說……我要不要告訴他,你到底是誰的孩子?”
“我知道!”容易天真的揮了揮小拳頭,“我是媽媽的孩子!”
尉予喬驀然發現她居然把心底話說了出來,幸虧容易沒反應過來,她“嗯”了一聲,繼續陪他玩著積木,但是卻心不在焉起來。
蔣銘璽回來的時候,看見是她正在替容易喂飯,心神不寧,差點把勺子喂到容易臉上。
“你在想什麼。”
“啊?”
尉予喬一愣,向聲音的發源地看過去,這才發現蔣銘璽已經回來了,神情稍稍有些倦怠,他走過來,拿掉尉予喬手裏的勺子。
“你把勺子都伸到他臉上去了。”
她偷偷瞥了一眼,發現容易白淨的小臉上還粘著雞蛋羹的殘渣,不由得尷尬的扯了紙巾幫容易擦了擦。
想了很久,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能因為一時衝動就莽撞的把容易的身世告訴他,現在在一起,也隻是偷偷摸摸的。
當然,這個偷偷摸摸是她的感覺,她拿不準蔣銘璽的想法,到底怎麼打算的,難道就一直這樣下去?
蔣政霖那裏才是最大的阻礙,其他的,她都不怕。
蔣政霖……
她一直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麼,能夠把每個人都玩弄在鼓掌之間,讓她非常的害怕。
她更怕的是蔣政霖知道容易的身份。
“我們……我們……”
“喬喬。”蔣銘璽忽然打斷她,“明天和我一起去參加電影展。”
電影展?
她迷茫的看過去,蔣銘璽一臉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可是……她不記得有什麼……
等等!
她想起來了,那次和宋映芷一起吃飯的時候,蔣銘璽似乎是提到過,要自己和他一起去出席明城的國際電影展。
“一起去明城國際電影展。”見她不說話,蔣銘璽又重複了一遍,“明天晚上我們一起去。”
他的眼神很深沉,尉予喬忐忑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可是摸不著頭腦。
……
第二天一天都透著一股詭異,蔣銘璽下午就拉著她出發,說容齊想看看孩子,他已經答應了,所以必須早點把容易送過去。
尉予喬很驚訝,因為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但是既然已經答應了,她也不好拒絕,而且容齊的確很久沒見過容易了。
“爸爸!”
容易激動的撲過去,賴在容齊懷裏幾乎舍不得出來。
因為上一次的記性還在,尉予喬不放心,容齊尷尬的抱著容易掂了掂:“放心……我這次一秒鍾也不離開的。”
“真的嗎?”
“你信我這次。”
麵對容齊信誓旦旦的說辭,她躊躇了,而蔣銘璽直接答應,拽著她就走。
“等等,等等呀,我還沒說完,哥……容齊!你記得給他吃水果,不許讓他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