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這姑娘傷的不輕!”那大夫看著滿身是血,臉色蒼白的納蘭嫣然,頗為擔憂的說著。
楚燁徑直走到裏間,把納蘭嫣然放置床上,那大夫忙走上前,探脈,看傷口。那劍刺的頗深,傷口也比較大。
好在箭刺進之時,歪了那麼一點,所幸沒有刺中心髒。那大夫詳細檢查了一遍,本是緊皺的眉頭,稍稍舒展。
“還好還好,沒有傷到要害,好在這位大俠及時止住了血,封了穴道,不然後果將不堪設想啊!”
楚燁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但是他仍舊一臉冰冷,隻是淡淡道:
“有勞大夫了!”
“誒!別急著說謝,這箭還未拔出來,這聲謝,言之過早!”大夫一邊說著,他身旁站著的少年忙拿了一塊帕子遞給他。
方才放下的一顆心,立馬又提了上來。濃眉緊皺,緊閉著薄唇,雖然沒有說話,可眼神中卻透著點不容忽視的擔憂。
那老者也不賣關子,繼續說道:
“這箭不好不壞,正中左肩,這肩胛雖沒有胸口來的危險,但是手臂動脈,卻在這裏,這劍隻要稍微挪動那麼一點,便會刺中手部大動脈,如此一來,情況便堪輿。況這姑娘身體單薄,老夫不知道拔箭之後,會怎樣,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大夫意思再明白不過,暫時是沒有事,但是待會拔箭的話,就不能保證了。楚燁如此明白的人,又豈會不懂大夫言下之意。
“大夫無需顧忌那許多,請拔箭!”是的,他必須讓大夫拔箭了,因為箭在她身體裏多一秒鍾,她就多一秒鍾的危險。
他不願她有危險,也不願她這般痛苦,望著箭刺入她的左肩,就好像直接插進了他的胸口,那種痛,無法用任何言語表達。
今日林中遇刺,幕後主使者是誰,他現在還毫無頭緒,因為,此時他無暇去管那些,他現在心心念念的還是納蘭嫣然的身體狀況。
“小三去準備一下!”大夫朝他身旁的徒弟說了一句,那少年點了點頭,忙退了下去。
“待會,我會給這位姑娘拔箭,但是老夫還是那句話,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老夫也可以肯定的告訴大俠,作為醫者,老夫自然竭盡全力救治這位姑娘!”
楚燁的眸子中神色複雜,轉換了幾次,最後終是恢複如常,平靜的就像一切皆沒有發生過一般。
他轉身坐到納蘭嫣然的身邊,坐在床沿邊,猶記得那次她生產,也是他站在一旁,她緊握著他的手臂,指甲深深的嵌入了他的肉裏。
那時候,他根本就不覺得痛,他隻想著,她何時能夠生出來?他隻想著,若他是女人,他倒願意為她分擔那些痛楚。
他隻是靜靜的坐著,納蘭嫣然的手指現在十分冰涼,他用他的體溫,幫她暖手。回頭望向大夫,啟唇道:
“請大夫拔箭!”五個字言簡意賅,卻說得十分幹脆,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表麵雲淡風輕,而實則內心卻早已經波濤洶湧。他其實是擔心的,隻是他不能也不願表露出來,因為若他都亂了,她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