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不想再與景王有任何的聯係,因為她現在與他的關係,既不是合作也不是棋子,又何苦再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牽絆?
她把瓷瓶遞回給綠水,淡淡道:
“替本宮多謝王爺美意,王爺的心意,本宮心領了,本宮已無大礙,這些就無需再用了,王爺倒是可以留著,日後留給有需要的人用!”
“娘娘…”綠水見她如此,不由有些為難,輕聲喚了一句,又琢磨著是否該把話講出來。
夏日的熱流似被那厚厚的牆壁給擋在了屋外,屋裏清涼非常,不過仍是無風刮過,多少有些悶熱。
納蘭嫣然把那白瓷瓶往桌上輕輕一放,眼睛靜靜的望著綠水。綠水以前對她沒有半分的尊敬,自她知道綠水的身份後,她對她亦是冷冷冰冰,偶爾還會冷嘲熱諷。
是何時起,她變得如此謹慎而小心翼翼,打從心裏的尊敬她,把她當成是她的主子了?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的是,這肯定是景王的功勞。
她與景王,以前的牽絆不再,又何必再與他有千絲萬縷的羈絆?她不需要這麼複雜的人生,她隻要簡單就好。
如果因為朝華夫人的事情,楚奕不再喜歡她,不再寵幸她,甚至不再來見她。她都相信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一切,都會慢慢習慣,隻是一切回到原點,回到她在燕國後宮時的日子。
那兩年孤寂的後宮生活,她不是也這麼過來了麼?有什麼關係。她一邊自嘲的笑了笑,伸手撫了撫前胸,卻發覺那受傷的地方,又開始隱隱的作痛。
“還有什麼事情麼?”她一手輕按住胸口,一手撐著腦袋,一副乏困的樣子表露無疑。
綠水連忙往地上一跪,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定一般,她道:
“娘娘,王爺是真心關心娘娘的,那日娘娘身中暗器,連皇上都束手無策,可是王爺卻二話不說,直接給娘娘吸毒,李太醫也說了,幸虧有王爺為娘娘及時吸毒,才不至於劇毒攻心。王爺對娘娘可以冒著性命的危險,為何娘娘就不能偶爾也遷就一下王爺,王爺…”
說到這裏,綠水早已經是泣不成聲,她與景王雖說隻是主仆的關係,但其中的情意,想必也是不淺吧,不然又何會這般忠心耿耿的一直追隨左右?
隻是這一席話,也讓納蘭嫣然心中狠狠的抽了一下,景王竟然會在她為難之時,為她吸毒?
她不過就是一粒他棄了的棋子麼,既然都已經放棄了她,而她於他也確實已無任何利用的價值,他又何須再如此對她。
不由再次伸手握住那白瓷的瓶子,這一次,她莫名的覺得手中的瓶子是那麼的重,帶著一絲殘留的餘溫,緩緩傳入她的指尖。
“你先退下吧!”她無力的道出此話,綠水忙朝她行了一禮,抬手快速在臉上擦拭了一下,而後躬身退下。
她坐在屋中,望著手中的瓷瓶,心裏百轉千回,有一種莫名的東西,似一張網一般,爬滿了她的身體,她的心髒也跟著一起被巨網籠罩著,緊裹著。
屋外的陽光,樹木中棲息的知了、鳥兒,一起鳴叫,喧囂而熱鬧的場景,使得人更顯得有些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