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聽聞楚燁的王妃在三年前已經暴斃,而楚燁在娶王妃之時,並未有納一房妾侍,這對於屬於皇族的楚燁來說,實在是太過不正常。
從前楚奕也曾勸過楚燁,畢竟乃是皇族,必須以延續皇族血脈為己任,而楚燁那時總會以各種借口推拒,久而久之,楚奕出於無奈之下,也隻好作罷。
不過不管是楚奕還是太後,心中總是橫亙著一根刺,畢竟這景王妃嫁入王府好幾年,卻仍是無所出。
可奈何的是楚燁對她寵愛有加,並不因為她沒有生孩子而嫌棄半分,相反對這位景王妃更是疼愛有加。
而從前的楚燁並不是如此時這般,終日裏冷冷冰冰,眼神如刀鋒般犀利。他也有溫潤如玉一般的眼神,也會有十分寵溺的微笑,隻是這些他都隻會對景王妃,而這些此時在楚燁臉上再也見不到的神情,也隨著景王妃一並深埋到了地底下。
多情自古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也許,這輩子,景王再也不會愛上誰,而楚奕與他許配的那位寧二小姐,作為填房再嫁給楚燁,真的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兩個滿腹心事的人,走到一起,有時候,可能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納蘭嫣然從小道直接走到涼亭,刺眼的陽光透過樹葉,斑駁的灑下。
而楚燁的臉上,亦是一邊明黃,一邊陰暗,深邃的眸子中,所閃現的光芒令人無法猜透。
“本宮今日有幸聽到王爺的琴聲,實乃是讓人對王爺不由刮目相看!”
楚燁聞言,麵上僵硬亦如從前,眸光平靜,沒有半點光彩,看向納蘭嫣然時,與看一棵樹,並無異樣。
若不是方才親耳所聽,她真的無法想象,一個如此冰冷無心的人,會彈奏出那種令人不由陶醉其中的曲子。
“娘娘謬讚了,不過是一首上不了台麵,胡亂彈奏的曲子而已,倒是讓娘娘見笑了。”
他回答的不急不慢,麵無表情,納蘭嫣然麵含微笑,眼角一瞟,不由看到了他衣服上的那一條刺繡的巨蟒。
腦中霎時間出現了一個場景,那日她頭昏腦脹,已經神誌不清,朦朧中,她似看到了一個身影,又好像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清香。
當時她的腦海中閃現的無疑是楚奕,而那與龍又極為相似的蟒,在她那般頭昏腦脹的情況之下,自然是分布真切,而潛意識裏,她也把那條蟒,當成了楚奕身上的龍。
故,那不是龍涎香的香氣,也本能的被她歸類為了楚奕身上的龍涎香,若不是今日再次聞到,從而想起,也許她不會知道,那日從烈日下,把她從安貴妃手中救走的,並不是楚奕,而是她眼前這位冷冷冰冰的人?
“長相思!如何?”她說出此話,而後征求意見一般,望向楚燁,楚燁也是稍微一愣,眸光一閃。
“依本王愚見,倒不如叫斷腸曲!”他說的極為幹脆,眼中的寒意漸漸聚攏,而後彙聚成一把利劍,望到哪,哪裏就似被他萬箭穿心。
曲曲斷人心,曲曲柔腸斷,以楚燁此刻的心情,加之剛才此曲的憂傷程度,被喚作此名,根本就不為過,隻是,她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