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懷抱好溫暖,亦好熟悉,可是她卻記不起來,曾經在何時何地,享受過這樣一個懷抱。
眼皮越來越重,而她亦是終於昏迷了過去,直接倒在了那一個寬厚的懷抱之中。
楚燁抱住懷中的納蘭嫣然,冰冷的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彩。緊閉的薄唇泛著一絲的青白色,而他的俊臉上,亦是比之從前更要瘦削了不少。
他方才被楚奕喚到上書房去,要與他安排一門婚事,畢竟他的王妃早在三年前便離世了。
他作為皇室成員,為皇室延續血脈,自是責無旁貸的責任。雖然他對從前的王妃情深意重,以前楚奕每次與他提及此事,他都會以各種借口而推脫之。
但是此時,王妃過世已經三年,他再推脫,亦是沒有任何理由的。本就心情煩悶,卻在路過水榭之時,猛然看見納蘭嫣然獨自跪在這裏。
而安貴妃與一眾嬪妃卻安然的坐在水榭的亭台內,有說有笑。當時也不知道為何,隻覺本就煩悶的心裏越發的悶得慌。
他一介王爺,本是不願淌這後宮的渾水,但是跪著的那人,卻是他從燕國帶來的棋子。
在心裏思忖了片刻後,終是打算不管,可那本是有些搖晃的身體,卻在他離去時,直接倒了下來。
他不知道是為何,反正他的四肢仿似不聽他的使喚一般,人亦是飛奔而去。他本就身手敏捷,自然沒有令她倒在地上,而是直接倒在了他的懷裏。
懷中的人兒,似又單薄了不少,上次見她時,是在暴室之外,他自己也不知道會莫名的與她講出那番話來。
誰知道,他當時是有多窘迫,好在他一向神情冷然,才把那些窘迫一一掩飾了過去。
月餘未見,他又大病一場,今日若不是楚燁因為他的婚事把他喚進宮裏,他與她該是不會這麼快再見吧。
最近他一直很矛盾,也很掙紮,他不知道,把她帶回楚國,讓她成為他的棋子,是否就是一件正確的事情?
但是此時想這些好像都是多餘的,懷裏的納蘭嫣然臉色蒼白,額頭上還殘留著一絲的冷汗。發紫的嘴唇,緊緊閉著,而那一雙清澈的美瞳,此時亦是緊緊關閉著。
心莫名的跟著一抽,此時他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就是抱著她趕緊回屋裏,然後讓她好生休息一下。
他這般想著,自然也是這麼做,他從來就是個不拘小節的人,也從未把後宮這些爾虞我詐的花瓶放在眼裏,故此時,即便是安貴妃,他也完全不放在眼裏。
他抱起納蘭嫣然後,便直接轉身,準備往她的永春宮走去,卻在此時,被安貴妃叫住。
“景王,你這是要作甚?”
安貴妃聲音不是很大,卻透露著掩飾不掉的怒意,因為她看到了景王懷中所抱的納蘭嫣然,她連一向冷血的景王,都能對她如此之好,而對於她安貴妃,景王從來都是嗤之以鼻,故她見此,很是火大。
景王聞言,一頓,緩慢轉身,眼中不帶任何感情,就這麼直直的望著安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