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朕口諭,禦前宮女玄嫣,不懂得自身身份,口出狂言,恃寵而驕,野心極大,意欲要挾朕,其行為極其惡劣,著打入暴室,沒有朕的口諭,不得踏出暴室半步!立即執行!”
楚奕緩緩道出此話後,李福全卻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楚奕雖然口氣冰冷,似不帶有一絲的溫度與感情在裏麵。
可是李福全卻明白亦懂得,他這位主子,越是如此,實則隻是在掩飾其心中的關心而已。他隻是把她打入暴室,她犯了這宮中的禁忌,他都隻是把她打入暴室而已,並沒有過分的體罰,這還用再說明什麼麼?
“奴才遵旨!”楚奕看也沒看跌坐在地上的納蘭嫣然,提步便出了偏殿。
李福全遂走至她身邊,並未有向對待犯人一般叫上幾個人來押她,而是十分客氣的俯身至她身前,低聲喚道:
“玄嫣姑娘,咱家得罪了!”她聞言,這才猛然醒來,忙從地上站了起來,向李福全行了一禮,低聲道:
“有勞李公公了!”
隨後李福全隻是輕聲歎了一口氣,遂走在了前頭,他沒有命人送玄嫣去暴室,而是自己親自護送。
暴室乃是宮中奴才或是奴婢犯了錯後,被關押的地方,說是關押,實際上是給各宮的嬪妃或是宮女、太監洗衣裳之類的粗重活。
一旦到了這裏,想要出去,即便你曾經貴為嬪妃,隻要到了這裏,皇上若是沒有記起來,便也隻能永遠待在這裏,為其他宮人洗衣裳了。
到這處地方來,自然不比在禦前來得舒服,芸香與紫燕聞訊而來,這時候,納蘭嫣然正好與李福全走到了暴室的門口。
這裏是一個四合院,隻有前後兩張門,都有人把守,也就是說,進去了若想出來,除非你是長了一對翅膀。
這裏是皇宮最角落的一個別院,掌事太監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單瘦男子,尖嘴猴腮的樣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色。
此時李福全正在跟他交代一些事情,他倒是笑的非常狗腿,好像李福全是他親生爹媽似的,一個勁的猛點頭。
芸香與紫燕一邊一個,雙雙握住她的手,她本就細長的手指,此刻越顯的一握就會斷。
芸香最先忍不住,眼淚嘩啦啦從眼眶中流出。
“姑娘,你為何會如此,皇上與你不是一直都好好的麼?你身子本就不好,一看你這雙手,就知道,你不可能做得了那種粗重活!可是為何…”說到這裏,她不由放肆哭了起來。
一旁的紫燕亦是有些忍不住,眼淚也因此滑落而下,顆顆滴落在她的手上。從始至終她都沒有露出任何悲傷的情緒,她隻是一臉微笑。
伸手擦拭掉芸香臉上的淚痕,又抬手幫紫燕把眼角的淚跡擦掉,她一雙眉眼此刻布滿了溫柔,就那麼柔和的望著眼前的兩位。
誰說宮中無情,誰說宮中無愛,她眼前這兩位與她相處不過短短數日的姑娘,不就是重情重義之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