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急著要以身相許了麼?”
此話一出,無疑讓她臉上一熱,人也快速逃離了出來,按耐著跳動不安的心,她隻道:“奴婢不過是一介宮女,何德何能能夠高攀王爺!”
雖然是恭敬的姿態,說的亦是極為含蓄,可是她的話裏,顯示出來的意思卻是,我才不會以身相許!
雖然她沒有明說,可他卻已然猜透了她話中的意思,但是他並不惱火,他隻是伸出修長的手指,勾住她的下巴,一雙漆黑的瞳仁,盯著她俏麗的傾國之顏細細打量。
但是他的眼瞳卻如他的聲音一般冰冷,沒有半分的溫度,帶著洞悉一切的犀利,同時還有著他慣有的桀驁不馴。
他唇邊浮起一抹淡不可覺的笑意,鬆開勾住她下巴的手指,而後啟唇道:
“好一張利嘴!”說完此話後,他不再說話,而是轉而望向一旁的大殿。
當乾明殿三個大字在燈火的照射下,出現在眼前時,她仍是有那麼一絲的錯覺在眼前出現。
以往身穿明黃龍袍的德聖帝—璃淵,會坐在這裏,受群臣朝拜,會聽群臣上奏,而後在此與群臣商議國事。
隻是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座大殿空了許久,而先前的那一座鹿台,卻成了群臣吃喝玩樂,享受的地方。
到底是何時開始,已然不再重要,隻是此時突然走到這裏,仍是讓她的腳下不由一窒。
後宮嬪妃,是不能貿然出現在此的,祖訓她未忘,雖然此刻德聖帝已經成為了亡國帝,而燕國也被楚國一並攻下。
此時的燕國,可以說,已經沒有了那所謂的宮規禁錮,但是她仍是不能控製自己的靜立在那,腿亦是挪動不了半分。
看來有些東西,即便它不在了,可它給你的根深蒂固的思想,卻依然存在,並不會因為它的覆滅,而一並消失掉。
她的這些神情,自然悉數落到了楚燁的眼中,他低垂著眉眼,本是緊閉的薄唇張啟,道:
“怎麼?不敢進去?”
此話一出,讓她把以往的那些統統暫時收回,她望向楚燁,眸子中卻是平靜非常。
“為何不敢?”反問過後,隻見楚燁眼中閃過一抹異樣光彩,隨即不再多說,而是提步向大殿走去。
緊隨而後的隨從,在殿門外,便止了步,垂手而立,站在殿門外候著。偌大的殿中,空曠的很,此時隻有她和他。
這座大殿她隻來過一次,既是那日封妃之時,她在此接受了德聖帝的冊封之禮,其餘之後,便再也未有來過。
由記得當時場麵極為壯觀,大殿中滿朝文武,皆向她行禮致敬,而殿首上,龍椅上端坐的那位身著明黃色龍袍的男子。
白色的珠簾擋住了他的麵容,看不清他當時是何神情,但是他冷冽的氣息,仍是透過那一層珠簾,向她直撲而來,隻聞他冷冷宣布:
“秀女納蘭氏,品行端莊,賢良淑德,即日起,封為從一品後妃,賜號顏,居於鍾翠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