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一個怕死之人,但是此刻見著這個人,在死後,皆變得如此醜陋,甚至有許多的宮女和嬪妃,皆是衣衫不整,她突然就慶幸,自己沒有與她們一般,真好。
隻是這條甬道卻很長,各種味道夾著血腥之氣肆意湧向了她的鼻端,讓她隻覺有些暈眩。
在她隻想快速逃離此處時,終於看到了甬道的盡頭,她不由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剛走出甬道,就見這道路的兩旁站立著許多將士,他們望向那景王楚燁時,眼神中都是滿滿的敬畏,在楚燁經過時,他們皆低頭,恭敬的向其行禮,並喚一聲:“景王!”
而他連一個眼神都不曾給他們,隻是抬頭挺胸,大步向前走。風吹得他披散在腦後的青絲肆意的飄飛,長袍的下擺,在風中,被吹得颯颯而響。
而眼前,她清楚的看到,那西側門就在她的左邊,相距不過百來米,她隻要跑出這道門,或許,等待她的將會是不一樣的明天。
她好像此刻都能看到門外的場景,可是這短短的百來米,卻像是隔離了千山萬水一般,讓她連踏出一步都不可能。
因為他說了,若她想活命,她必須待在他身邊,而此刻這裏站著這麼多將士,她隻要稍微一動,等待她的可能就是甬道上,那些人的下場。
或許,她比之她們下場將更為惡劣,她不能賭,更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在此開玩笑,既然僥幸活了下來,那麼就必須好好的繼續活下去。
他玄色的長袍,一直在她的眼前飄飛,因著他的步伐,因著風的吹動。她一直低著頭,不敢抬眸,卻因深知這裏的地形,知道,此刻,他們已然來到了鹿台。
他突然止步,而這一次,有了上次的經驗,她與他保持了一段距離,所以即便他突然止步,仍不會撞到他身上。
“你在此等候!”他朝她低低的說了這麼一句,但更多的像是在命令,因為他根本就不等她回答,徑直往踏上了去往鹿台的階梯。
從前這裏,是皇帝祭天時用的鹿台,也曾聽人說過,德聖帝因寵醉妃,曾經命其在這鹿台上起舞,隻因這處地方修建的頗高,在這裏欣賞醉妃的舞蹈,就好似如臨仙境,觀賞天宮仙子起舞。
因著德聖帝這一私心,自醉妃來了之後,這處鹿台便夜夜笙歌,而德聖帝更是率領眾位朝中大臣,在此歌舞升平。
而她納蘭嫣然,即便再不受德聖帝的喜愛,在後宮無後位,她與醉妃二人平起平坐的情況下,祭天或是有大型節目時,她都必須在場,雖然很多時候,她僅僅隻是一個木偶般,靜坐在那。
想到這裏,她不由抬起了頭,隻是一眼,她便看到了那個明黃的身影,此刻隔得遠,看不清那明黃身影的神情,卻可以看到,他瘦削的身影,就有如隨時都會被這風給吹走一般。
即便隔得這麼遠,仍是能清楚的感知,他此刻的神情,以及他周身所散發出來的那一陣懦弱。
是的,她的夫君,偌大燕國的德聖帝,其實不過是一位毫無主見,隻懂得享受的懦弱皇帝。
如若不然,又豈會有今日的國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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