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墨姝乍看上去與平日無異，但伍子珩卻立即意識到了她情緒並不高。
即使是南邊又運了一批紙北上，印書開展得如火如荼，連梁帝劉楷都下旨褒獎了晉國公府，並指定讓晉國公府的紙坊製作一批好紙專供禦用，而長安的學子也有不少對晉國公府印象改觀，方榮稟報文昌書坊如何日進鬥金，墨姝卻一改之前的歡喜，顯得心不在焉，乃至心事重重。
這還罷了。
伍子珩現，墨姝與他近幾日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客氣。甚至於，墨姝初至山莊時，好歹對他還是心謹慎而已，也許還有幾分討好，絕沒有處處疏遠，但這幾日墨姝卻像是刻意對他敬而遠之似的。連晨練都不去了。
到底是怎麼了？
伍子珩想不出這段時間有在什麼地方將墨姝惹惱了，讓人查了一下，最後得到的情況也不甚了然。
隻是有一點引起了伍子珩的注意，墨姝身邊的丫鬟碧蘿無意間提了一句，在文昌書坊開張的次日清早，墨姝起身時心情似乎有些低落，當日開始就有些不思飲食，過了一日才好些。
而碧蘿留意到這情況之後，也曾過問墨姝是否不適，但墨姝道：“近來氣日益轉涼，身子一時沒有適應而已。”
伍子珩自然不可能相信墨姝突然的態度轉變，會是因為氣的緣故。
但文昌書坊開張當日，直到晚間在山莊邊的草坡遛馬，墨姝心情依然很好，還笑著提起了差點給書坊起名黑的事情。
怎麼也就一個晚上，心情就急轉而下？
這夜裏又沒生什麼事，莫非是因為噩夢？
伍子珩沒打算直接問墨姝這件事，但出了含雪居，卻不由自主往旁邊的冷香閣行去，待6十二提了一句，才想起墨姝與家人一起搬到綠萼園了。
6十二早已看出了自家侯爺這兩日神思不屬的，而表姑娘也總避著自家侯爺，兩人似乎鬧了什麼矛盾。
這件事不光是6十二看出來了，山莊裏墨姝和伍子珩身邊的人都有所察覺。
但讓眾人不明白的是，兩人到底是何時鬧的別扭？
記得文昌書坊開張當日，墨姝還與伍子珩以及墨家幾個的在草坡上邊遛馬邊笑的。
之後……似乎兩人就沒什麼往來了。
次日早起，墨姝沒有去和伍子珩一起去練劍，是要去陪墨婉和墨川、京這幾個孩子。
隨後墨姝就忙著關心雞舍、印坊還有自家賬目什麼的問題，幾乎整日和家人在一塊。
其實這還沒什麼，畢竟墨姝才從西北回來不久，此前也沒有多少時間陪墨家的人，如今想起了心中覺得愧疚，多分點時間給家人也是有的。
但伍子珩去找墨姝時，她也表現得客氣有禮，一改往日的隨意，甚至還有些刻意的冷淡疏離。
這些身邊的人都現了，伍子珩更不可能不察覺。
看到伍子珩一言不地改道往綠萼園而去，6十二悄悄觀察了一下自己主子的臉色。
冷得如三九隆冬。
綠萼園是一個大園子，裏邊還有幾個精致院，墨姝就住在其中一間名為綴玉館的。
伍子珩與6十二才踏進綴玉館，就看到不遠處花木間夏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