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策不是沒看到柳茜茜的眼神,也不是沒看到她臉上那陰鬱的快要滴出水來的黑麵。隻是該他出頭的時候,他就是再怎麼低調也躲不過去了。而且他算出了這次宮中出現的變故與他公孫家有著很大的關係。
“公主,公孫策可以隨公主進宮,也可以幫公主處理這次發生的事故,隻是在公孫策跟公主進宮之前,請公主答應公孫策不管結果怎樣,公主都要護我公孫一家安全無虞。否則公孫策就算會丟了性命,也斷不會進宮為公主查殺人凶手。”
殺人凶手?公孫策究竟在說些什麼,難道宮中發生什麼凶殺案了嗎?隨著心中所想,柳茜茜不由將目光調往了那個呆愣在那裏的小太監身上。
“皇兄召本公主這麼急,發生了什麼事?愣著做什麼!快些說!”
柳茜茜沒有理會那個依然彎著腰在等信的公孫策,先是把目光調往了那個從宮中來的小太監身上。她總要先弄清楚是什麼事,才會考量一下公孫策的那個要求有沒有道理。
“公,公主,太,太後病危!”
太後病危?今兒早上去請安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怎麼才一天不到的功夫就病危了呢,什麼病來的這麼快?
柳茜茜帶著一臉的疑惑把臉轉向了張浩,看著張浩以口形向她說出了一個毒字之後,她便將目光轉向了一直彎著腰不曾動過的公孫策。
“公孫策,太後是中毒了對嗎?她還有救嗎?”
“公主現在立刻往宮中趕,還能趕上太後最後一麵,那毒公孫策也無能無力,因為太後的大限到了。”
隨著公孫策那最後一句話的出口,在場眾人不由全倒抽一口涼氣之後,又在心中替他捏了一把冷汗。這裏的人兒都知道無憂公主就是太後當年換出宮的親生女兒,而且她們的感情一直很濃很好。不然那李宸妃一案審清了之後,也斷不會隻是殺了一個郭槐便不了了之了。
“公孫策你大膽!竟敢詛咒太後……”
柳茜茜的一句話兒尚未完全出口,便被張浩與公孫策同時出口的話兒給打斷了。
“茜茜,我們先進宮看看情況再說。”
“請公主恕公孫策直言相告,若再拖延,怕是難見太後最後一麵。”
看了看公孫策那一臉的凝重,又看了看張浩那少有的嚴峻表情,她知道公孫策說的是對的,他從來就沒有說錯過什麼。於是她不再說什麼,而是提起了裙擺邁開大步向外走去。
“母後,等著我,等著無憂,無憂馬上就回來了。”
坐在向宮中疾駛的馬車之上,柳茜茜暗暗在心中祈禱著太後能夠堅持到她回去。她真的不敢想,如果她趕不急見太後最後一麵會怎樣。
當柳茜茜與張浩等人正駕著馬車往宮中飛奔之時,宮中躺在床上意識漸漸渙散的太後,嘴裏依然喃喃著兩個字。
“無憂,無憂……”
“莊文,你到底安排人去找了沒有?這無憂怎麼還沒來?母後,母後怕是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雖說這太後不是仁宗皇帝的生母,然則養恩大於生恩的道理他還是懂的。何況這太後自小便對他嗬護有加,就是親生母親也不過如她那般了。所以在仁宗皇帝的心中,如果宮外的那位李宸妃是他的生母的話,那麼宮中的這位太後也同樣是他的母親,而且這太後在他心中所占的比例還遠比那李宸妃要大的多。
“皇上,去了,去了,安排小順子去找了,平時看他小子還滿機靈,不成想關鍵時候誤事。”
莊文的話兒還沒有落地,宮門外便傳來了一聲,無憂公主到,駙馬到的傳呼聲。莊文看著臉越來越陰的仁宗皇帝,不由偷偷的鬆了一口氣。心中暗道了一聲,那個小順子總算沒有誤事,在太後約彌留之際把無憂公主找回來了。
“母後……”
柳茜茜是一路跑進宮來的,那個傳呼聲還沒落地,柳茜茜的身影已經撲在了太後的床前。看著雙眼緊閉嘴中不停喃喃著什麼的太後,心兒不由一酸,那淚水劈裏啪啦的直往下掉。儼然一副在自己親生母親病床前的感覺。柳茜茜從小就沒了母親,所以對於母愛她比誰都渴望,不然也不會被張浩的娘在二十多年前用一張帶笑的臉兒給騙進了張家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