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可是有著小宋美稱的龍圖閣學士宋祈?”
柳茜茜一口道出了宋祈的所有來曆,稱號、官名都有了,就差他的身家與三圍了!
“柳相公先飲奴家這杯,先飲奴家這杯!飲完奴家這杯,你可要給奴家寫詞哈!”
柳茜茜一身男裝跟著宋祈來到了一個花紅柳綠的地方,這裏到處洋溢著笑聲與香粉氣味,目光所及之處盡是衣著光鮮的紅男綠女相依偎著歡歌笑語。
這裏是?難道這裏就是在21世紀被導演拍爛,被電視演煩了的青樓?這一認知不由讓柳茜茜扭頭看向宋祈,雖說自古才子多風流,可也不至於風流到這種地方來吧!還真是不應該跟他出來!
“好,好,好!爺今兒興致高,賦詞一首又有何難!聽好了!”
柳茜茜的目光隨著那個清朗男聲的響起望了過去,隻見一個一身儒生衣袍的清瘦男子正緩緩站起身來,右手拿著的折扇輕輕的敲擊著他的左手掌,搖頭晃腦的吟了一首詞出來。
“洞房記得初相遇,便隻合、長相聚。何期小會幽歡。變作離情別緒,況值闌珊春色暮。對滿目、亂花狂絮,直恐好風光,盡隨伊歸去。
一場寂寞誰相訴,算前言、總輕負。怎麼恁地難拚,悔不當時留住。其奈風流端正外,更別有、係人處,一日不思量,也攢眉千度。”
“好詞!好詞!”
柳茜茜還沉浸在那首詞所描繪的情景中時,被宋祈冷不丁的冒出來的一句好詞而驚嚇了一跳!同時也讓她從那首詞的情景中走了出來!
“柳兄又一傳世新詞誕生!小弟佩服萬分哪!”
宋祈一邊說著,一邊臉上掛著淺笑向那個搖頭晃腦賦詞的男人走了過去,而先前在那一堆花花草草中賦詞的男人,聽到了宋祈的呼喊聲,也不由尋聲轉過了頭來。
呀!好一個清俊的男子!難怪那麼多鶯鶯燕燕都願意圍在他的身邊,看他這一身普通的衣衫,相必不會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在這個隻認金錢的青樓之中,卻仍是如此吃香,看來他的確有過人之處呀!
“呃,宋兄!又來尋我?何必呢,早說過了,一朝蒙君棄,十年難回頭,做個白衣卿相也不錯,樂得逍遙自在!哈哈……”
聽著那人嘴裏傳出來的哈哈大笑聲,沒來由的柳茜茜卻能從那好似玩世不恭的笑聲中,聽出他的失意與心酸,聽出了他是在咽淚裝歡。也明白了宋祈為何會把一個整日流連青樓歌坊的浪子,說成是曠世難得的人才了!原來他除了會喝花酒以外,他還有真才實學!
也許真是皇兄誤會他了,也許真如宋祈所言,隻是落榜後寫了幾句有些玩笑意味的調皮詞句而已,根本不是有意抵傷君主。好吧,如果有契機就幫他一幫吧!如此的一個才子埋沒在了這種煙街柳巷,實在是有些可惜了!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後世流傳的柳永的詞賦都是柔腸寸斷的婉約詞句了。
“柳兄,柳兄,來,過來,今兒不同了,今兒小弟帶了一位貴人來!快些過來見過!”
宋祈拉著柳永的胳膊就往柳茜茜所立足的地方走去,一邊走一邊還告訴他今天給他了一位可以令他鹹魚翻身的貴人。
“貴人?多少達官貴人,隻把身兒占,卻把薄情留!柳永高攀不起,不見也罷!”
柳永一甩衣袖掙脫了宋祈的拉扯,張口就吐出了幾句一語道破的至理真言,把那些平素借著權勢出沒秦歌柳榭,過著紙醉金迷生活,一轉身回到朝堂之上卻又滿口仁意道德的大談戲子無義,歌娘舞妓肮髒不堪,以顯示他們的文明儒雅的達官貴人的醜態刻劃的所謂入木三分呀!
“好一個隻要淺斟低唱,不要浮名的白衣卿相,好一個奉旨填詞的柳三變柳七爺!茜茜領教了!”
柳茜茜一邊大步的迎向柳永,一邊在嘴裏吟唱著那首讓他變得如此落魄辛酸的詞作出來。
“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明代暫遺賢,如何向?未遂風雲便,爭不姿狂蕩?何須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