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裏的槍聲,突然聽了下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窗台劃過,徑直跳到了運兵車車頂,他似乎也已經精疲力盡了,或者是腿上的舊傷的緣故,他幾乎是摔到車上的。但他很快用那把唐刀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想活命跟我走!”他故作鎮定,但依然掩飾不住焦急,與痛苦。雖然早已有跳到車頂的想法,但卻沒有敢真正實行的啟明,也跟著站了起來,一躍到那輛停在樹下離他們不到一米距離的特警車上。雖然他也疑惑跳到這似乎會有用,是否能夠得救,但估計也比呆在一棵搖搖欲墜的樹上要好些,況且他願意在這個時候相信那個朋友的選擇,他相信周哲之所以這麼做並且讓他下去一定是有道理的。雖然這看似幼稚而又可笑,完全就是未經世事的想法,但啟明就是這麼一個外表看似強壯實則內心幼稚,淺薄,對於朋友完全相信的傻子,雖然他曾經因為這樣被冒充迷路的可憐人的騙子騙走一千多元的慘痛教訓,但這似乎還是沒有教會他對別人特別是對朋友設防,況且他對於周哲的相信也並非是沒有理由的,他的朋友無數,但周哲隻有極少的朋友,他的神秘,冷血,孤僻,強迫症般的生活方式,偶爾在癲狂時發表一些反人類的論調,幾乎所有的人都以一種奇異的眼光看他,但都對這個服飾整潔過頭的精神病打交道。隻有啟明本著他的那份熱心走近了他,了解到了他不為人知的過去,和那改變他一生的事件,更欽佩於他的淵博學識,對於他能在關鍵時刻以最為冷靜的頭腦作出正確判斷的能力毫無質疑,相信他,沒錯的,啟明在腦海裏不斷的告訴自己,特別是他看到周哲睿智而又堅定的眼神時更加確信。他的四肢也在這樣的思緒下動了,跳到了車上,用膝蓋與雙手著陸。這一刻,他感覺大腦裏一片空白,他隻希望他作出的不是最糟糕的決定。
緩和了大概四五分鍾之後,他終於試著抬起自己的頭,迷茫的望向周哲的方向,周哲的右腿有點輕微的顫抖,畢竟這裏曾經受過傷,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用他那如同鷹一般的眼睛環顧四周,完全沒有關注,還趴著的啟明。“看來剛才鬧得有點大了,喪屍被吸引過來的更多了。”周哲冷冷的說。啟明緩過神來也看了下四周,不,這基本上沒必要看,從聲音和警車的晃動就可以感覺到,大量的喪屍已經裏三層外三層的擠滿了車的四周,拚命試圖將車拆解,或爬上車頂。有幾個眼看就要成功了,但轉眼就被周哲打到了車下,不過他的體力應該也透支不少,估計撐不了太久。啟明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傻,居然做了這麼愚蠢的決定,難道自己就將因此,賠上性命嗎?那些他一直懷疑的問題一個已經得到了證實,這車的確不屬於救援隊,而另一個卻還依然沒有任何的答案,往哪逃,這裏幾乎沒有什麼可以逃走的通道,隻是一個隨時可能被屍海淹沒的孤島。那家夥到底在想什麼,不會真的瘋了吧,他的目的該不會是要投身屍群享受這人類社會毀滅時刻被吞噬的變態樂趣吧。
“現在還有兩個白癡沒有下來,聽著,估計你在車裏也可以感受到吧,現在的情況十分嚴峻,那群家夥對於聲音氣味由其敏感,如果聚得再多一些估計車就開不出去了,雖然車是防彈的但畢竟也是普通客車改的,那堆東西不知從哪來的這麼荒繆的持久力,遲早會被破壞,再等個十分鍾,最多了,你就開車,要不然我們全都得死在這,明白沒有,李可,完畢。”周哲將對講機放回腰間,再次走到車前將一隻即將上來的喪屍推了下去,在他斬釘截鐵的話裏,啟明可算找到了另一個問題的答案,剛才他所說的那個叫李可的人就是他們的班長,看來現在他正在車裏隨時準備著發動汽車,這輛車就是他們的逃生方式。雖然現在不是去關心車的來源的時候,不過這基本誰都可以猜到,這一定是車上的人被幹掉後,被他們兩開走的。他抬頭看了看樹上的兩個人,他們已經被嚇呆,不敢什麼語言都對他們失去了效果,他們失去了求生的勇氣,在巨大的恐懼麵前,隻有絕望的等待,就連稍微的移動都是極其困難的,但時間已不容許他們這樣,他們的命運正迎接著最後的審判。
學校的另一邊,在一個不大的商店裏,血光之中幾個少女的身影清晰可辨,她們也正在與屍群抗爭,生存或死亡的裁決也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