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睡顏,他的疲倦...
一切除強大外的難得脆弱。
此時此刻,九兒真的很想知道他的疲倦是從何而來...
她緩緩抬首,輕柔的落在他臉上,閉上眼鑽進他懷中,帶著濃濃的自責閉上眼,然而卻陷入另一種心酸之中。
九兒從未想過自己會做這樣一個夢,卻又理所當然似乎早就知曉般。
帶著少年剛強倔強的背影從蹣跚至堅定,夢中少年所有的苦痛磨難仿佛淩遲般剜著心口,隨著榮耀加冕,地位增高,那股心疼便越發濃厚。
她也從不知道一個小孩子會經曆那麼多的艱難困境,而最悲痛的往往來自至親。
聽說是一回事,親眼所見又是一回事。
特別是那張俊美的麵容是她放在心口的歡喜,憤怒更甚,恨不得鞭其身飲其血。
渾身發冷,冷的顫抖。
而就在這極致憤怒中,那位於九天之上高不可攀的男人突然轉首,該如何形容那張臉…
就像是走進了古風二次元中,那本該存在在畫冊上的俊美。
那原本該穿透她的目光驀然有了實質,四目相對間從深不可測到探究好奇,隨即傾聲而來,長發落在頸窩有些發癢,解開大氅將她籠罩,轉瞬近在咫尺,低低喚她:“九兒...”
摻了膩死人的蜜,隨即被溫柔重重包裹,九兒猛的睜眼,卻對上宋爵那雙微顯慵懶的眼眸,以及輾轉在唇角的親吻,以及,裸露肌膚帶起的顫抖…
九兒懵了一瞬,不在狀態的思緒回歸原位後,傳入耳中的是樓外回音陣陣的號角聲。
腦中霎時閃過的萬般思緒,在觸及窗外那白茫茫一片的世界時徹底定格,九兒瞪大了眼,隻覺得那場夢怕是到現在都還沒醒。
宋爵強製性扳回她的腦袋,吻了吻她的眼角:“窗外比我吸引人?嗯?”
最後一個字與一抹灼熱結合,帶起強烈的妖治感,他發絲淩亂,整個人卸了一本正經的高冷之色,此刻襯衣半開,腹肌流暢優美,勾唇眯眼的瞬間滿是風流的微動,慵懶撩人。
哪還有昨晚的脆弱孩子氣。
九兒瞪眼,卻在此刻含情半眯的桃花眼中成了嬌嗔:“宋...嗯...”
令人酥麻的嬌聲一出,九兒恨不得咬死自己,最後索性冷了臉伸手握住那抹灼熱:“你夠了!”
原本的不確認早在此時的沉重身軀下化作肯定,九兒心下不安,卻在觸及那微帶委屈之色的麵容時驟然響起夢中那道永遠蕭瑟的身影,心疼不已,當下小聲討好道:“能不能等一下,我想看看外麵的情況...”
她不知,那溫柔風情的模樣有多令人失控。
宋爵眸光微閃:“隻是想看看?”
“嗯。”
“淩晨五點發生的,隨即下起了鵝毛大雪,到現在足足三個小時還沒停,氣溫驟降至零下,警報響了很久了,隻是你睡得很沉。”
九兒抿了抿唇,側眼看了看蓋著的厚被“你好像什麼都知道,也好像一點都不心急。”
永遠一副泰山崩於眼前仍舊麵不改色的高逼格,和夢中完全重合!
宋爵笑:“為何要心急,我早就知道...”
九兒很乖,沒有追問他為何早就知道,不然宋爵還真不知道說什麼。隻是接下來的話,宋爵更願意她問他為何知道了。
她伸手勾住宋爵的脖頸,猶如一條帶有劇毒無骨的美女蛇,張著嘴‘滋滋’的吐著信子:“宋爵,你說這世上有修真者嗎?”
這話若是換個對象問,怕是會摸摸她的額頭問問是不是有病了。
宋爵微怔,九兒卻沒等他回答:“還有啊,你說這世上有神嗎?”
宋爵驀然一笑,邪魅囂張:“我不是說過嗎。”他俯身噙住那一張一合的唇瓣,輾轉後又道:“我就是啊。”
九兒再沒機會問什麼,她的氣息係數被男人覆蓋,陣陣嬌口今是最好的催忄青劑,迷糊糊想到很久以前,身上的男人似乎說過同樣的話,隻是當時被她損成神經病。
昨晚的夢與其說是夢,九兒更相信是一種預示,她驚訝的不是宋爵的由來,而是她對這匪夷所思的事情完全接受的態度。
她甚至升不起絲毫的懷疑,那種堅信不疑有些古怪了,仿佛本就知道一般。
九兒不是一個笨蛋,否則也不會成為書中的女二,此刻細細一想,她對宋爵許多不合理的事情都感到太過理所當然了。
隻是話到嘴邊,她竟不敢開口去問什麼...
知道的越多,似乎...會失去什麼吧...
心亂如麻,她雙手從碎發穿擦而過,傾身吻向他的唇,熱情的回應自然令宋爵化身為狼。
與房內的溫存恩愛不同,小樓外的一切都透出一股絕望陰冷的氛圍,飄揚的大雪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飛揚間便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