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那祥雲升騰的九重天之上,帝君立於一池蓮花旁,眼前是下界靈隱寺裏那顆萬年蒼桑的三生石。帝君不僅想起了幾萬年前就在這三生石上九兒為求三生姻緣,不惜忍受斷尾之痛也要在這三生石上刻上自己和他的名字。幾萬年過去了,當年這斷尾之痛傷在九兒身上,卻疼在帝君心裏。望著幻境中那女君形單影隻,帝君心中感慨萬千,不禁喃喃自語。
\t“三生石前三生夢。四水換季人不同,兩行清淚隨風散,一樹桃花一從容。”
\t宮門中進來奉茶的仙俄聽見帝君口中吟誦,也不敢多言,輕輕放下茶杯便退了出去,正碰上準備進宮的司命星君。好意提醒道:
\t“星君今日還是不要打擾帝君的好。”
\t“噢?為何?”司命不解。
\t“剛才奴婢進去奉茶正見帝君立於那太虛幻境之前,但卻不知看見了什麼,甚是憂思。就隻聽得帝君念了兩句詩,象是心中多有感觸。”
\t“你可聽得帝君念的什麼?”
\t“三生石前三生夢。四水換季人不同,兩行清淚隨風散,一樹桃花一從容。”那仙俄歪頭想了一會念道。
\t“唉,想是帝君觸景思人了,我還是改日再麵稟帝君吧。”說罷便隨仙俄一起走了出來。
\t也許隻有感受過疼痛,步伐中才會有那種榮辱不驚的從容;隻有經曆過坎坷,眼神裏才會有那種麵對紛繁世事的淡定。歲月不待,斜陽西下,踏著熟悉的小路,我帶著老師來到了法雲安縵,向他推薦了這座隱匿於市的古村落酒店,我又住進了那個曾經讓我心神蕩漾的房間,一切都是那麼熟悉,一切都沒有改變,這一天離我和江山第一次在一起整整三年,1095天……
\t剛進房間,客房裏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法雲安縵是一家國際酒店,一般不會有普通酒店的騷擾電話,我以為是老師打來的,接起來卻是前台。說有位客人想和我換換房間,因為這一天對他有特別的意義,是他的生日。他願意給我一些補償,承擔我當天的住宿費用。我生平最痛恨這種用錢砸人的爆發戶行為,隻淡淡地告訴服務員,能住到這裏的人都不差錢,佛祖腳下,清靜之地,請他就不要太世俗了吧。掛斷了電話,我坐在廓下,順手拿起酒店的信紙,在上麵隨筆構思了幾款首飾。
\t我曾經把送給樸智奇的畫像命名為‘療’。我認為他醫治的不光是我的容貌,更治愈了我的內心。所以這次我想把自己參加比賽的作品也命名為‘療’,麵對人生的坎坷,感恩曾經的經曆,感受生命的啟示,便是“治愈”的開始。人因為先‘傷’,才‘治’,而後是‘愈’。而時間是“治愈”一切的最好良藥。
\t我用了最能代表中國的瓷器造型去表現歲月的悠長,中國自古就有用黃金修補破碎瓷器的古老技法,將碎裂的瓷器碎片每一片邊緣打磨光滑,拚接在一起,用最原生態的米膠做為粘合劑加一些特殊材料去固定碎片,最後達到無縫拚接的複原。而一個千瘡百孔的靈魂抑或是破碎不堪的心靈要想複原又何嚐不是如此? 隻是再完美的修複,也會看出細微的裂痕,古人的能工巧匠往往會因地製宜地在這些拚接處描繪一些圖案去掩蓋裂痕。而我則特意將這些自然的裂痕用金線表現自然斷裂的痕跡,讓這些看似隨意的裂紋成為一幅天然的抽象圖案,也正體現了這份殘缺之美。用白金材質去表現瓷器的純潔,金銀相應,這就是自然之美,帶著一分天然的殘缺和純潔向世人娓娓講述一個‘療’的故事。
\t第二天一早我們便離開了酒店隨老師一起回到了工作室,那張隨手的塗鴉之作就扔在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