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隻是有些錯誤一旦發生,便沒有糾正的機會,就像那滿枝的桃花,離開了桃樹,再也無法回歸,有些機緣,一旦錯失了,將萬劫不複。
\t門開了,這次進來的競然是龍行雲和青羽。我想自己的樣子一定是非常恐怖,不然每個進來的人看到我先流出的都是眼淚。這大半年我和老師就象是父女一樣,陪老師做飯,陪老師彈琴、陪老師聊天,陪老師見客戶、陪老師設計商品,在感情上老師更讓我依籟。
\t“方華……”名字還沒叫出口,青羽就已經泣不成聲。江海站起來,把凳子讓給了龍行雲。顯然江海和龍行雲並不陌生,印象中他好象並不認識我的老師。
\t“方華,你怎麼這麼傻?有什麼事是解決不了的?你有什麼委屈回來老師替你作主,你平日裏溫順和善,倔脾氣一上來,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總是和自己過不去。天大的事都有解決方法,命隻有一條,你這是用命在賭自己在江山心裏份量,這……值得嗎?”老師一語道破了我衝動的根源。
\t“青羽,你看方華這不是醒了嗎?你還哭什麼,隻要醒了就有希望,不強求、不放棄,事在人為。”老師在青羽身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後這幾個字更象是對我說的。
\t我看著龍行雲,如果我能動,我一定會撲進他的懷裏,好好的哭訴一番,可是如今我隻能一動不動的躺著,眼看著身邊的親人,一個個來的來,去的去,我卻無法言語。又有兩個人走了進來,走在前麵的老者我並不認識,但是後麵那個我認識,正是江山的同學,記者胡清安,他怎麼來了?
\t“老常,你來了?”老師朝剛進來的人點點頭,打了聲招呼。
\t那個被喚做老常的人站在床邊看看了我一會,歎了一口氣,龍行雲拍了拍他的後背兩人一起出了病房。
\t“方華,你還認識我嗎?胡清安!”
\t我躺在床上努力勾起嘴角又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眨了一下右眼。
\t“唉,我是春節回老家,本來是想找江山蹭場酒的,說好了的,結果……”他忽然欲言又止,緊張地看著我又看了看江海。
\t“方華,等你養好傷,到深圳來,我和師兄照顧你,你設計的幾套中式首飾,有幾個明星可喜歡了,非要找你再設計幾套。”青羽又露出了平日神色但很快象是想起了什麼,神色凝重地看著我:“方華,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能想不開,都不能折磨自己,再做傷害自己的事了。”
\t半晌我才又眨眨了眼睛,目光泛淚。還有什麼能比我現在的情況更糟糕?心死了,皮相是什麼樣都不再重要。
\t“傻瓜,不要哭,你再哭眼睛的傷口就好不了啦。”看著我默默地流淚,青羽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朝門外走去。胡青安也看不下去了,我知道這屋裏的每個人,都不忍心看著那個曾經站在領獎台上意氣風發的我,如今慘不忍睹的模樣。胡清安拍了拍江海,示意讓他出來。我隱約感覺今天是哪裏不太對,那個姓常的老人我猜想應該是江山的老師常玉林,否則龍行雲不會和他那麼熟悉,為什麼平時不常見的人今天都來了?隻有江山沒來過,我想他一定是再不會見我了,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見也罷,倒省去了不少眼淚和廢話。沒人心疼的眼淚最不值錢。
\t剛出去的江海沒一會再次回到了病房,隻不過這次和他一起進來的還有一位老者,六十歲左右的年紀,精神矍鑠,雖然穿著便裝,但那一雙炯炯有神的目光象鷹眼一樣的銳利,讓我一眼就認出了他,江山的父親,西南軍區的司令。我是在江山的相冊裏看到的,記得春節前安排雙方父母見麵的時候,我有些擔心,因為江山的父親是司令,而我孑然一身,我怕江山的父親不認可我。江山一直安慰我說,他的父親從來不過問他們兄弟倆的事情,看著嚴肅但最好說話,他母親嫁給父親的時候也是一個人,他應該可以理解。
\t老人的眼睛有些紅,矍鑠的目光卻掩示不住疲卷的神色。看到我目光變得柔和了許多。
\t“孩子,有什麼事,你就找江海,好好養傷!”
\t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在我心裏慢慢蔭開,我咬了一下牙,左邊肌肉的緊繃觸動了傷口和碎裂的骨頭,疼得我象針紮一樣皺緊了眉頭,提醒著我那個人與我再無關係。
\t何為情?何為愛?艱難險阻,榮辱同在,生與死,恨與愛,一線相隔,兩心長在!笑看前世愚愛、淚釋今生殘情 。這一世我終究是與這兩兄弟再無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