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腦前呆得有些久了，揉了揉太陽穴，眼睛稍稍閉了一會兒，又出去倒些水喝。周圍的同事沒有交流，小秦不在座位上，也沒有再安排我做什麼事。顯然老陳的那些話對他們的影響很大，但不至於要到做不下去，所有員工卷鋪蓋走人的地步吧。
到了客廳，見小秦一個人在陽台上抽煙，我走了過去，他見我過來，給了我一支煙，我點著了。
“今天有些冷啊。”蹲在寒冷的露天陽台上抽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越來越冷了，說不定過幾天就要下雪。”他說。
“下雪好，最好元旦那會兒能下雪。”我用嘴朝手上哈著熱氣，說：“今天老陳似乎有些不對勁啊，還有，他說的那些話，其他人為何反應會如此強烈，真有那麼嚴重？”
他點點頭，說：“可能近況真的不佳，那網絡推手的活越來越難做了。說實話，像我們這類型的小工作室，在全國不計其數，大多像我們一樣，隻是勉勉強強維持著，能做大的少之甚少。”
“既然能維持，那也不錯了。”
“老陳這人我了解，做事太衝動，想學別人專業的網絡推手，這真的不太現實，可他又不聽勸。”從他口中能聽得出來，老陳不滿現狀，似乎抱負不小。
“你知道一年做三個項目意味著什麼嗎？”
“應該要是很熱的帖子吧，那些網絡紅人應該影響很深遠。”
“何止是深遠，幾乎要成為報紙雜誌的頭版頭條才是！你想想，這任務是何等的艱巨，假如無法達到那種效果，一年做三個項目幾乎就是癡人說夢，要知道，如今的影視公司為了捧紅新人，不斷的讓他們製造緋聞，達到炒作效果，而能夠做到那種程度的也不算很多，何況是我們這小小的工作室了。”
“如果我們真的做不了，那麼——”
他笑著我這愚蠢的問題，說：“大家都走人唄，還能怎麼樣。”
“真有如此嚴重嗎？”我嚴肅起來。
他勾著我的肩，說：“老陳這人和你那個鄰居何瓊傑一樣，不怎麼靠譜，我看你還是早作打算為好。”又指了指裏頭，說：“你看看那老路，表麵上顯示出與老陳好哥們，講義氣的樣子，其實已經開始另尋他路了。真的，過了春節在沒有什麼起色的話，這工作室真的可以不用開了，靠ps這些零碎的活根本無法維持。”
我沉默了片刻，想不出該說什麼話，因為我居然無法判斷內心是喜是憂。我雖然一開始就不太喜歡這樣的工作，但不知怎的，老陳的精神突然感染了我，似乎使我感受到這份工作的神聖性。
“怎麼了，別緊張啊，其實你的ps技術不錯，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需要找工作的話，可以找我。”
“謝謝了。”他似乎給我吃了一顆定心丸。
待他也忍受不了陽台的寒風後，我們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雖然他說了那些嚴重的話語，不過在旁聽的那會兒沒有感受到什麼一樣，而回到座位思考了很久，想到這前途令人堪憂的工作室，方才覺得有些不安。好不容易我說服自己適應這個環境以後，卻被告知有可能呆不久，除了無奈別無他法，好在這兒與小酒館不同，我本來就對這兒沒有什麼期許，也沒有對於這份工作產生任何好感，所以不算很嚴重，大不了再找份工作就是了。
一年到頭，最後的一天班原本心情是會感到很舒暢的，可被這些話所影響之後，不鬱悶就已經很不錯了。早早的下了班，回到空空如也的家中。爸媽都要很晚才能回來，晚飯隻好自己打發。正準備出去找吃的，突然聽見一陣敲門聲，我打開門，是何瓊傑，他興衝衝的跑了過來，邀我去喝酒，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在一年的最後一天放鬆用醉酒的方式來迎接新一年的到來也不失為一種獨特的方式，何況還能解決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