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武曉君的QQ群(2 / 3)

那時的我,是一個喪失理智的問題孩子,在別人眼裏,我是一個壞榜樣,囑咐自己的孩子對我避而遠之。所有對於一個頑劣少年難以入耳的貶義詞都可以順理成章的加到我頭上。

沒有人能理解我,為什麼要對自己的親生母親這等抵觸,為什麼就要選擇走一條如此叛逆的道路。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何時產生了如此的巨變,等我反應過來之後,一切都太晚了,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在小村莊過著悠閑日子的小孩子了。

我為什麼就不可以呆在小村莊?為什麼要等到我漸漸懂事了,懂得什麼是苦痛,懂得什麼是選擇,懂得什麼是不舍,偏要在等我懵懵懂懂了一些事情之後,改變我的一切!

每當因為自己的頑劣不堪,被老師一次次的點名,一次次的被逐出教室,心中竟會不由的竊喜。

然而,每當和那些狐朋狗友瘋狂的玩樂過後,曲終人散之時,竟會偷偷的落淚。

我錯了嗎?不!我沒錯。

我沒錯嗎?不!我錯了。

快要被找不到答案的自己逼瘋了,真不知道來到上海的十六七年是怎麼過來的。難不成,我的所作所為,居然會幼稚的認為都是對母親的報複麼?那麼,這就是世界上最可笑的報複,而這可笑的報複,最終成了報應。

這一切總有收斂的時候,那就是在我嚐到應有的惡果之後。周遭和我同齡的孩子,大多已經畢業於理想的大學,找到了適合的工作,有些出了國,亦或是追逐自己的夢想。而我,僅僅隻是一個輟學的中專生,一事無成,甚至沒有了任何理想。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倘若沒有理想,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我答應過我爸,無論我媽說什麼,都不會再對著幹了。好在她一般說了幾句後,就不會再對眼下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嘮叨了。有時候甚至覺得,生活中沒有了這些磕磕絆絆,到會覺得別扭,還有壓抑著的,狹隘的空間,還有這說拆還未拆的房子,還有不願重提的過去。事已至此,又能奈何,即便倒帶,回到我剛來上海的時候,想必自己仍舊會如此。

可以這麼說,我們本來就並隻不是為了我們本身而磕磕絆絆的。

飯點時分,我家樓下的小排檔飯店陸陸續續開了起來,都是外地人開的,油煙味充斥著整條弄堂。一聞到這味道,我就厭惡了。這兒城管一般不會來,周圍有許多工地,吃飯的人大多都是些農民工。在菜市場邊上的遊藝廳,裏頭的街機都陳舊了,沒有換過,那些都是我從小學打到中專輟學的街機,記得那會兒這兒可是熱鬧非常,而如今,基本無人問津了,若不是旁邊開了桌球房,這裏基本上不會有人來。

晃蕩了一會兒,通常我會早些坐車子去小酒館,雖然此時車子會很擁擠,可感覺總比呆在家裏無聊的感覺要強。

其實小酒館的營業時間並非刻意的晚,或是八點半之前無人光顧。這店鋪是和一家生意很紅火而隻開到八點鍾的麵館合租的,聽小吉說,邢叔剛開始找了許多店鋪都沒談妥,難怪,有哪家餐館會在吃飯的黃金時段打烊呢。事在人為,一個蘿卜一個坑,這家麵館符合了所有聽上去如同巧合的條件。

麵館的老板娘難得是個怕忙忌累的,到了八點就收了工,要知道,這個時候下班吃飯的人不少。不僅如此,到了一些大的節假日,老板娘會收鋪回老家,甚至會呆上一個月。

“像這樣閑散的老板娘,已經不多了。”小吉在他們打烊收拾的時候,經常掛在嘴邊。“也許,她是把開店當愛好了吧。”我懷疑著。這老板娘已是退休的年齡,呆在上海除了開店,最重要的原因是不放心她那個堅持要在上海創業的固執的小兒子。

等我們營業,隻要把店鋪牌子覆蓋住麵店的招牌上就行了,事實上這一舉動本就多餘,因為來店的幾乎都是熟客,沒人不知道是雙開的鋪子,本著愛屋及烏的原理,小酒館許多熟客原來都是麵館的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