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千千萬萬個武曉君,警察武曉君、公務員武曉君、服裝設計師武曉君、it工程師武曉君------
我,那個平凡的、人海中不起眼的武曉君。有時候,我討厭別人叫我的名字。與其說我討厭自己的名字,不如說是討厭自己名字的前綴。我曾是一個遭人白眼的輟學中專生,這個前綴存在於我那平凡的名字前有過很長的時間。
直至來到了這夜裏的小酒館,做了一名服務生,才使我的名字前麵填上還算滿意的前綴。小酒館改變了我許多許多,不僅僅隻是有了前綴,想象不到,假設在生命裏沒有遇到他們,沒有遇到這小酒館的話,生命軌跡與如今的會相差甚遠。
在夜裏,有一條幽僻的小路,本就不長,還被一座公園隔成了兩段。如果沒有我們的這家小酒館,基本沒多少人知道這條路。
作為小酒館服務生的我,先前是極不適應夜多於晝的生活,不過習慣了,感覺那夜並不是想象中的漫長。不同於其他地方,小酒館是白天打烊,晚上營業。到了午夜,運作就規律起來,每日重複著同樣的行為。原因很簡單,基本上來小酒館的都是些熟客,時間人物,吃的東西,基本都是不變的。
十點零三分,隔壁書店的店長老金在打烊後,就會過來。“老樣子嗎?兩份格格餅,一份加蛋,一份花生的。”前頭的收銀員小瑜麵帶笑容的複述著。她記性很好,也很耐心,手腳麻利。老金笑了笑,點點頭,付了錢,預備朝離電扇最近的位子走去。小瑜補充道:“那幾本書昨天看完的,抱歉,拖了那麼久沒還您,明天一定還。”老金揮揮手道:“不打緊,最近又有新書上架了,有空來看啊。”說完,給了她一張書單。我進了廚房,見老板邢叔忙活著,叫我趕緊把剛準備好的格格餅給拿出去。
這格格餅確實是在這條路上獨一無二的,已然成為了店裏的招牌,絕大多數客人都是衝著它而來。餅這玩意兒本就不稀奇,而這幾年,格格餅已然是當下相當火的的小食之一,由於它持續的人氣暴漲,使得在上海許許多多的美食街裏頭賣格格餅的店門前排隊的架勢有時會相當誇張。我吃過,的確與其他的不一樣,卻說不出怎麼個不一樣。老板邢叔學會了格格餅的做法,這算是他的獨家秘方吧。我嚐試著做過,一直是失敗的,就連形狀都做不像。雖說是秘方,邢叔卻毫不掩飾的教給我們,雖然我本不太願意去學這手藝,因為我覺得我生來就不是做廚子的料,確切的說,厭煩過許多大大小小的工作,除了電腦以外。
以往我朋友很少,中專輟學之後的我,一度遊手好閑,無所事事,我爸為這事兒沒少花心思,沒什麼好的路子。酒館老板邢叔和我爸是在他們以前工作過的那個機械設備廠認識的,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卻一見如故,即使後來他們各自離開了設備廠,仍舊時常會聯係。我爸希望他把我安排在這酒館裏打雜。雖然邢叔很爽快的答應了,可我看得出來,邢叔難免會顯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難去怪他,我不學無術,劣跡斑斑,沒人會輕易收留我這麼一個會隨時製造麻煩的人。雖是如此,我不想再讓我爸為我擔心了,這樣,在小酒館裏好歹也混了一年。況且,晚九朝五的生活方式對於先前的我算是比較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