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被帶到黑泥河鎮派出所,僅僅呆了三個小時,就被放了出來。
山裏中攜帶槍械的屍體,撇清了李智的幹係,劉洪生腿上的槍傷,正是這些持槍人所為。這些人為什麼在雨天到深山老林中,還帶著大量的武器,派出所民警給出了自己猜測的答案。
那座山頭是風水寶地,這些人要在其中安葬骨灰盒,結果被雷劈了。要不然,下著雨,他們帶著骨灰盒到山上幹嘛?
民警腦補的答案,李智未曾得知。心知肚明的進去,沒有得到預期的懲處,稀裏糊塗的出來。
李智心裏沒有多少驚喜,反而心事重重。劉洪生跟自己不熟,卻是因為自己的事情而死。想到這,李智有些僥幸。幸虧沒有在安平實施那理想型的政治理念,不然,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因為自己而死。
終究不是冷血的人,李智對劉洪生的死有些撇不下。
多時未到黑泥河鎮,李智從派出所出來,徒步走向了柳玉的家,這個跟自己有點關係的學生妹,現在在做什麼?
走進柳玉的家,李智看到一位大嬸,正在院子中洗衣服。
見李智到來,這位大嬸還有些愣神,稍稍辨認後,她驚喜的看著李智說:“你來了?”
李智點點頭,打量了一眼大嬸的臉色說:“看樣子恢複的不錯,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身上的水泡已經結疤。到醫院查了查,說是血毒已經被清理了,以後注意點不會再犯了。”大嬸感激的看著李智彙報道。
“那就好。”李智欣喜的點頭,問道:“柳玉呢,最近在幹什麼?”
“她爸讓她上學去了,年紀輕輕的在社會上晃蕩不太好,何況還是女孩子。”大嬸說道。
“你家男人呢?”李智有些擔心那個癮君子。
“自從你來了之後,他再沒有犯過毒癮,到建築工地找了份活,幹的挺好的。”大嬸看著李智,眼中有些許的淚光。
見一切都好,李智說:“這樣挺好的,我也放心了,走了。”
“我叫小玉回來吧,你們見一麵?”大嬸提議道。
李智擺手,沒有回話,快步離開。
坐車回到五嶽村,已經是中午時分。看著自己的家,李智歎口氣,拿著鑰匙打開家門走了進去。離開的時間不長,卻是有些留戀這裏的氣息了。這是自己的家。
燒壺水,沏杯茶,坐在屋內,靜靜的喝著。茶香很濃鬱,讓人貪戀。這是一種活著的氣息,活著才能享受到這一切。
吃了午飯,李智趕到五嶽村的西頭,直接從牆頭上跳了進去。
見李智突然來上班,維修班的那些人還嚇了一跳,一個個好像見鬼了似的,盯著李智直倒退。
“看你妹啊,沒見過活人?”李智抄起對講機別在身上,轉身走出休息室。
危機已經過去,李智不需要再幹戶外電路檢修的工作了。
“他不是被警察帶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武清心中疑惑著,看著同事問道。
“我說,外麵的傳言是不是真的,一百多個死人,就在他麵前刷刷的倒下?”劉大成不解的問道。
維修工都沒有明確的結果,無奈聳肩,不敢耽擱的帶上裝備出門。真正掌權的班長回來了,可不能拖拖拉拉的,真容易挨揍啊。
皺著眉頭在汽機房溜了一圈,李智踢了踢正在運轉的150千瓦的大電機,背著手離開。
劉大成和其他維修工對視著,不明所以的搖搖頭。
配電室,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興許是女孩子太多的緣故,空氣中有種淡淡的清香。這種味道跟男孩子身上的汗臭味,不可同日而語。
坐在方佩瑛的身邊,李智嗓音沙啞的問道:“陳慧在你那怎麼樣,沒有給你惹麻煩吧?”
方佩瑛不動聲色的緩緩轉著脖子,看向李智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警察沒有為難你吧?”
李智搖頭說:“進去的時候,感覺是罪有應得。出來的時候,感覺是心安理得。原來,我不該死。”
“莫名其妙。”李智的答複,方佩瑛有些揣測不透。她提醒道:“發喪還沒有結束呢,明天還有一天,你不過去看看?”
李智搖頭,說:“看死人沒意思,徒增心傷。劉洪生的閨女不是回來了嗎,讓她經受一次生離死別吧,這對她是種磨礪。”
方佩瑛稍稍回想了一會,說:“能給講講,到底發生了什麼嗎,怎麼你剛換了新工作,就鬧出這麼大的亂子?”
李智歪著頭,瞪著方佩瑛說:“你少在這亂扯,好像哥們是絕世禍胎似的。有人要死,有人要生,隻是趕巧,跟我有毛的關係?”
“好吧。”見李智有些動怒,方佩瑛不再刺激他,岔開話題說:“你的那個小女友真沒得說,醫術很好,脾氣也很好,做飯的手藝更好,還沒少提及你。她說你之前是開醫館的,很掙錢,怎麼不繼續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