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會有人來?”忍住戰栗,沈嶽秀咬牙問道。
他們出現的太從容,好像早就埋伏在院子周圍,隻等他們上鉤,她心裏有一絲懊悔,早就應該猜到的,他們既然敢把路秋燕囚禁在這個離豫州那麼近的地方,除了相信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定也作了完全的準備,不然也不會如此的放心隻把他們兩個丟在院子裏,至少表麵上是假裝對他們放鬆的。也猜到他們逃走之後,他們很快就會發現,卻沒有想到竟然會如此之快……
她想象不出,他知道她毀約背棄之後的心情,正如此刻,內心分明顫抖著,她甚至不敢直接對上他的眼。即使她知道自己並沒有絕對效忠抱月樓的理由,背叛不過是她最理所當然的一項選擇。
他嘴角隨意的翹起,帶著隱隱的冷意和嘲諷,“不論路家是不是真的有引人垂涎的寶物,目前存活的就隻剩下路秋燕一個不是嗎?洛陽陳家有著別人沒有的先機條件,怎麼會把這個大好的機會平白拱手送人?”
人心都是貪的,隻要有一分的把握,就要冒著十分的危險動作,何況,他們占著天時地利仁和。
隻是他沒有想到陳家竟然如此能忍,到現在才出手。
她心裏一沉,又想到剛才他朝手下下的命令,“你知道來得人是誰?那麼剛才你是故意放他們走嗎?”
“我耐心並不好,那個路家小丫頭又總是跟我裝瘋賣傻,嘴硬的跟蚌殼一樣,對於小孩子打罵我不忍心,隻得送給別人來煩惱。”
她心裏冷笑,說得如此正義凜然,怕是擔心毀壞抱月樓的名譽吧。
她深吸一口氣,“既然樓主早就知道路秋燕並沒有變傻,那麼我的存在便沒有任何意義了吧,樓主是否可以放我離開?”
他眯起眼,銀色麵具下的臉有著模糊的詭異感,“嶽某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
“你想怎麼樣?”
他既然想放路秋燕離開,剛剛明明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也放她走,卻獨獨現身扣住了她,如果隻是為了在陳海洋麵前演一出戲也太牽強,她身上到底還有什麼是他想要或者想要利用的地方?
剛開始說她的臉像路秋燕的娘親怕也是敷衍她的吧。
他究竟為什麼將她從張雲昭手上救下來。
她抬頭盯著眼前帶著銀色麵具的人,除了眼睛,和遍布淺淡疤痕的下巴,她實在難窺抱月樓主的真容,卻莫名的感到一種熟悉的感覺,像是午夜夢回站在懸崖邊上模糊的身影。隻是淡淡的冷冷的看著她,又像是鄙視,更多的則是壓迫性的仇恨。
她猛地探手,想要揭開他臉上的麵具,解開心中越來越濃厚的疑惑,卻沒想到他比她更快一步,點了她的昏睡穴。
昏迷前,她仍然不甘心的瞪著他的眼,“你到底是誰?”
心裏卻罵著髒話,抱月樓的人從上到下都不是好東西,動不動就點人睡穴,上次秦沙救她,她不過就多問了幾句,就被點暈,這次又這樣。
抱月樓主在淡淡的月光下,輕輕地摟住了沈嶽秀的身體,低垂的視線有著絲絲的溫柔和淡淡的諷刺,“水清,你到如今怕是再也不會信任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了吧。”我也是呢。不過這短短的幾日,你幾乎已經看破我所有的計策,你不相信任何巧合,不斷的猜測和推理周圍人的意圖,永遠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可是你恐怕怎麼也想不到吧,我安排了一個天衣無縫的陷阱等你去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