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景琛一邊從會場中走出,一邊撥打蘇挽的電話,準備指示她做好新聞公關的準備。
在他走到電梯門前時,他來時乘坐的商務奔馳車,已經從地下停車場駛出。另有一輛賓利轎車,緩緩向地下停車場的某一處電梯旁開去,準備載他回勝琛。
這種雙車分別負責接和送的模式,是在莫晚不知所蹤之後,公司保安部門拿出的安保方案。
每逢有今天這種公開行程的外出活動時,送韓景琛到達會場的車輛,都會在他真正離開前兩分鍾,先行離開,吸引可能存在的風險。同時,由另一輛車真正送韓景琛去往他要去的目的地。
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裏,這種模式已經幾次施行,一直沒有遇到過什麼風險。
今天,依然是這個模式。
電梯很快到達,韓景琛乘坐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準備乘坐賓利轎車,回到勝琛總部。
他步履匆匆,身邊的保鏢也都保持著高度警惕的狀態,密切注意著各個方向的安全情況。
沒有人注意到,在賓利轎車的底部,有一點紅光在不斷閃現,就像是炸彈上的紅色二極管,在倒計時才會發出的光亮一樣。
勝琛集團總部,休息室與天台之間。
祈安的手機信號出現了一點問題,隔了很久,才收到景琛發過來的信息,看到他的話之後,祈安立即乖乖回複了一條“好的,我不會離開的,等你回來”。
等了很久很久,都沒有等到景琛的回複,估計是因為領導講話已經結束,景琛開始認真開會了,祈安不想打擾到景琛,就沒有再給他打電話,或者發信息。
將手機放到一旁,祈安在門口悄悄凝視著秦歌,猶豫了很久很久,還是慢慢地向她走了過去。
一個適當靜一靜是好事,可是如果一直沉浸在悲傷裏,心裏一直繃著一根弦,那根弦很容易會被壓斷的。
對此,祈安有切身的體會,她不希望秦歌也這樣,所以她決定,不管秦歌是否需要她的陪伴,她都要待在秦歌的身邊,讓秦歌知道,此刻她不是一個人,隻要她需要,自己就在她的身邊。
偌大的露天陽台上,仿照熱帶風情,擺放著一些極為簡潔的全彩塑桌椅,祈安挪了一把,放在了距離秦歌不遠處,與秦歌並排的位置上,坐在上麵悄悄陪著秦歌。
她確定坐在這裏,秦歌可以看見她,隻要秦歌想,隨時都可以和她傾訴。
秦歌獨自坐在天台上的時候,想了好多好多,從她剛剛認識莫子謙開始,一直到從醫院回來,坐到這裏為止,幾乎將她和莫子謙認識的每一天,每一個時刻,都像過電影一樣,在腦海裏過了一遍。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這樣仔細地回想起這些日子,她猜測,也許是因為這些日子,大多都與她肚子裏的寶寶有關係,才會讓她這樣不由自主地記起。
如果沒有這個寶寶,也許她和莫子謙,就是兩個經曆過一/夜錯情的陌生人,她不會發現自己瘋狂地愛上了莫子謙,不會堅持要和莫子謙奉子成婚,也就不會和莫子謙一起經曆後續那麼多的悲傷和快樂。
說她和莫子謙的緣分,都是因這個寶寶才真正產生的,一點也不為過。可是,現在,這個寶寶卻要三天後離開她和莫子謙,她真的不知道,也不敢想象,沒有了這個寶寶,她該如何麵對莫子謙。
她好像直到這一刻才發現,原來她和莫子謙之間的相處,從沒有繞開過肚子裏的寶寶。
沒有了寶寶,好像和莫子謙待在一起,都很奇怪呢。
秦歌苦笑了一下,覺得自己這個想法真的有點荒唐,可是這種奇怪的感覺卻又是那麼真實,真實得讓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知道祈安坐在一旁,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了祈安。
祈安看到秦歌看向自己,目光裏有著信任和掙紮,立即搬了椅子,坐到了秦歌的旁邊,默默地拉住了她的手。
秦歌望著祈安,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心裏的感受。
她沉重的痛苦的,充滿糾結和不安的眼神,讓祈安心疼極了。
祈安忍不住傾身過去,將秦歌緊緊地抱進懷裏,緊緊地摟住,輕聲勸秦歌:“如果覺得難受,就再哭一場吧,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沒有人會看到的。”
她不相信秦歌麵對莫子謙,能夠放鬆地表達內心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