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雨菲自然沒有看到崔四郎貼滿全國的公告,此刻的她正在一處懸崖壁上看風景,陽光灑滿山丘,將大地鍍上一層金黃,從山頂向下一看,雲在腳下飄浮,人在山上好像仙人一樣,能騰雲駕霧,悠然而去,她平生以來從未見過這樣陡峭的山峰,危峰兀立,怪石嶙峋,崖壁陡似削,山石橫如斷……
楊雨菲秉著不走尋常路線,她便挑了山道走,走著走著她就在山頂發起呆了,望著連綿起伏的山丘,心情豁然開朗,似乎所有的煩惱都拋置腦後。
她開始回憶自己的人生,她這一生隻圍著一個男人轉,這個男人從她記事起就背負“神童”“才子”之名,她上書院念書,隻是出於對才子之名的他的好奇心。
她好喜歡他,最先吸引她眼球的是他高貴清傲的氣質,這種氣勢與生俱來,他似天之驕子,被眾人羨慕的眼光捧著長大。
他相貌非凡,貌比潘安,舉世無雙,舉止優雅,聲音溫潤如玉,身上有淡淡的蘭花香,最喜歡白色,是時間最素雅,最高貴的顏色。
在她的心裏崔四郎是萬眾矚目的繁星,遙不可及,即使在心裏默默喜歡,那掩飾不住的愛意還是從眼底流瀉出。
默默的關注他很久,知道他最在意的就是李若纖這個表妹,為此,她對李若纖示好,與李若纖成為姐妹,也是為了能有更多的機會接近他。
李若纖何等的聰慧,很輕易的看透她的心思,也答應有機會一起叫上四郎遊玩。隻是世事變遷,李若纖生活也是一波三折。
機會很快就來臨,她收到郡王府的邀請帖,郡王邀請到她,令她受寵若驚,可仔細想想,她就明白自己是占了李若纖的光,令她沒想到的是她居然看到崔四郎。
馬車休息的空檔,她跳下馬車,就看到崔四郎踏青而行,此時泠瓏郡主與白芍華也圍著崔四郎打轉,本打算上前打招呼的她,最後選擇放棄。
她挑選一塊草地坐下,拿起一片葉子拉直,放到上唇與下唇之間,稍微有一點縫隙,然後吸氣,就發出聲音啦的聲音,清風徐徐而來,壓倒她腳邊的草,她這才發現自己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雙白色靴子,抬頭看向靴子的主人,楊雨菲整個人都愣住……
白衣隨風而動,他站在她身邊含笑望著她,時間似在此刻凝固,楊雨菲感覺心髒猛烈的跳動著,都快要跳出她的胸口。
是因為她吹的曲子吸引了他嗎?她想問,可話在口中囁嚅了一瞬,她終於說道:“四郎。”
崔厲軒抬手從她的手裏拿過那片薄薄的葉子,很認真的打量著,確定它隻是一片很普通的葉子後,他才轉頭看向她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的聲音很好聽,如山穀裏的清流,如曠穀幽蘭,楊雨菲似找到話題,便跟他介紹起如何吹的方法來。
思緒回歸於現實,楊雨菲望著連綿的山脈歎息,“四郎,我都離開你了,可為什麼對你的思念卻是半點也不減呢?”
楊雨菲在山頂一呆就是呆了整整三天,山上有野果,餓了她就摘野果來吃,困了就閉上眼睛睡覺。
這裏很安靜,與世隔絕,聽不到任何的流言蜚語,也沒有太過關係自己的父母,更沒有心思深沉,外表無害的崔厲軒。
她不知道這三天,有個人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尋找她的下落,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也不知道有個人在聽到她失蹤後,精神恍惚,總是心不在焉,出了不少的笑話;更不知道有個人將她畫下,頒布通緝令全國重金搜索,她的身價已經高達黃金萬兩,連賞金獵人都將目光投向她這隻肥羊。
楊雨菲熬過三天後,她決定下山回家,氣也消了,自然是不計較楊父關她進柴房的事;而崔厲軒的事……躲避終不是辦法,還是得當麵說清楚。
她最鬱悶的是,自己每次麵對崔厲軒妖孽般的臉就會忘記自己,隻會沉淪在他的眼神裏,然後不知所雲。
楊雨菲才轉身想要下山,餘光瞥見山下來了一隊人,行動訓練有素的朝著她所在的方向而來。
楊雨菲沒有太在意,以為是山下的村民上山打獵的,直到她與那些人來個擦肩而過時,那群人的領頭突然來了一句,“就是她!”
然後,楊雨菲悲哀的發現自己被八個大男人圍在中間,形式對她很不利。
那個頭目說:“這女人可是值萬兩黃金,小心些,別讓到手的黃金飛走了!”
楊雨菲聽得是一頭的霧水,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就成萬兩黃金?
楊雨菲摸了摸自己髒兮兮的臉,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大哥,你們在說什麼?什麼萬兩黃金?”
頭目自然懶得與楊雨菲廢話,一揮手,一群人便拿著手中的繩子往上一拋,繩子詭異的在半空結成一個網,在楊雨菲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她就已經罩在網裏,重重的摔在地上,與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