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窗戶透進房間,打在床上二人身上,在牆壁投下一道剪影。
床上的女子沐浴在陽光裏,膚色柔和,她的睫毛在陽光裏顫動了兩下,緩緩的睜開眼睛。
入眼的是床幔帳頂,她的眼珠動了動,隨即定格在她手邊男子的臉上,男子側著頭,倚著窗簷而睡,墨黑的長發流瀉在床上,呼吸沉沉,像似累極。
男子的手與她的手緊緊的扣在一起,即使在睡夢中也不願鬆手。
女子嘴角揚起一個淡淡的笑,她輕聲說:“星辰,睜開眼能看到你和陽光同在,真好!”
女子正是蘇醒過來的李若纖,她用空著的手撫開擋在顏星辰臉頰的亂發,想要更清晰的看看他的臉。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感覺很久很久沒有看到顏星辰了,無盡的思念將她包圍,她努力睜開眼,想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著顏星辰溫柔的眼,告訴他:“星辰,我回來了!”
似感覺到異動,處於淺眠的顏星辰睜開雙眼,對上李若纖含笑的眼眸,四目相對,一時相對無言,氣氛暖而溫馨。
顏星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抬手撫摸李若纖消瘦的臉頰,“纖纖,你終於醒了,你睡了整整七天,我的心也煎熬了七天七夜。”
李若纖含笑,學著顏星辰的動作撫摸上對方長滿胡渣的臉,“所以,你衣不解帶,終日守在我的身邊,不理世事,隻為守著我醒來?”
此時此刻的顏星辰,是李若纖見過最狼狽,最邋遢的樣子,一臉紮手的胡渣,頭發像雞窩頭,眼睛凹陷,兩隻大大的熊貓眼掛在上麵,如果不是眼神太過熟悉,李若纖一定不能在第一時間認出他來。
顏星辰嘟嘴,不滿意李若纖眼底藏不住的笑意,“纖纖,我都為伊消得人憔悴了,你居然都不感動落淚?”
李若纖搖搖頭,“星辰,我很感動,我何其幸運遇見你,何其幸運與你相守,何其幸運與死神擦肩而過,何其幸運的回到你身邊。”
李若纖說著說著,眼眶竟然濕潤起來,她剛醒來情緒激動了些,跟著感覺而來的是腹部傷口的痛感。
顏星辰低頭親吻李若纖的眉心,“纖纖,別哭了,跟你開玩笑的,說著說著怎麼就變味了……纖纖,餓了吧?想要吃什麼,我讓廚娘去做,對了,你醒了,我應該讓那老頭過來給你號脈檢查一番。”顏星辰說完這番話轉身匆匆離開。
李若纖望著他疾風而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個無奈而甜美的笑。
不多時,李若纖的房間圍滿人,李父李母懷裏個抱兩個小的,白發老者為李若把脈,顏星辰沒有回來,李若纖在看了二老和一雙兒女後,有些困惑起來。
李母看出李若纖眼裏的疑惑,便解釋道:“女婿去廚房了,說要給你做飯,他都廢寢忘食的照顧你七天七夜,身子怎麼受得了,讓他回房休息,他就是不肯,非說要給你做飯,看你吃好飯才去睡覺。”
李若纖哦了一聲,心裏卻暖暖的感動,白發老者笑道:“夫人,你的身子已經沒什麼大礙,我再開一副活血的藥,給你補補氣血,再修養個一個月,就可以下床活動了。”
“謝謝。”李若纖點頭表示感謝。
白發老者擺擺手,“虛禮就免了,我都一把年紀了,你若感激之情無以言表,就把我餘生的飯都給包下,怎麼樣?”
言下之意,我這個孤家寡人就賴在你們錦繡山莊好吃好喝不走了,我死以後,你們順便給我立個墓碑就行了,要求不高吧。
李若纖笑道:“原來神醫之名的莫岩先生喜歡蹭吃蹭喝啊……”她故意拉長尾音,見白發老者麵露不悅之色,她才緩緩道,“山莊裏粗茶淡飯,先生喜歡就好,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莫岩幹咳了一聲,隨後問道:“這麼說來,你早就知道我的尊姓大名?”
李若纖笑道:“上次請教先生醫理的時候才知,知道先生不愛炫耀一身所長,不愛束縛,才會走到哪玩到哪,閑來心情好,才會多說幾句話,但先生是個好大夫,妙手回春,就算病者隻剩下一口氣,也會將人給救活。”
莫岩擺擺手,一副受寵若驚的姿態,“夫人謬讚,那些虛名,也隻是被人誇讚出來的而已,不值一提。”
受不了李若纖的攻勢,莫岩找了個理由就閃人,臨走前還對李若纖的好意大讚一番,“粗茶淡飯正合我意,夫人,老夫恭敬不如從命了。”
李若纖想:你什麼時候不從命,我就會覺得太陽從西邊出來的。
李若纖口中的粗茶淡飯,自然不會真的清湯寡水,好魚好肉的,自然不在話下。
李父李母見李若纖有精力跟神醫談天說地,便也放了心,在她身邊坐了會,兩個孩子吵吵嚷嚷,沒過一會就鬧肚子餓,二老便抱著兩個孩子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