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打破沉寂的是泠瓏郡主,“四郎……”她沒想到崔四郎會半路殺出,還以如此快的速度護在楊雨菲的身邊,會擁著那個女人,用自己的背去擋著那把寒光森森的匕首,匕首刺中的是崔四郎的肩膀,血如泉水般湧出,很快就染透了他半個後背,也刺痛了她的心。
泠瓏郡主:四郎,你真的喜歡那個女人?甚至不顧自己的安危也要護她周全?
聽到泠瓏的話,楊雨菲這才回過神來,拽著崔四郎的肩膀,眼睛驟然一紅,心裏酸的發怵,眼淚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聲音哽咽道:“對不起,我……讓你受傷了!”
那把匕首還紮在崔四郎的後背,血還在不停的往外湧出,觸目的紅令她心一陣一陣的抽痛,一定很疼吧!
這一刀本是可以避免的,是她的錯,才讓崔四郎受傷的。
看到楊雨菲如此內疚的表情,崔四郎的嘴角揚起一個淡淡的笑,相似感覺不到背後傳來一陣陣的疼痛,聲音一如往昔:“菲菲,幫我包紮一下可好?”
楊雨菲重重的點頭,猶豫太過緊張,她甚至沒有注意到崔四郎喚她的稱呼,很曖昧。
楊雨菲:“好,我……把匕首先拔出來。”說著一手抓住匕首柄,用力一拉,血再次噴濺而出,她也聽到崔四郎強忍著痛,但還是發出輕微的呻吟。
楊雨菲的心再次一抽,雖然不再愛他了,可看到他為自己受傷,心裏湧起無名的內疚,而且在不斷的放大,手一顫抖,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發出被人遺棄的清脆聲響。
楊雨菲還是低低的問:“家裏可有藥箱?”
崔四郎的麵色已是慘白一片,額頭也漸漸浮出冷汗來,嘴角依舊掛著得體的笑,淡淡的說了兩個字:“扶我。”
楊雨菲會意的點頭,抓起崔四郎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雖然是第一次親密接觸,她也無暇故意這些男女有別的虛禮,讓崔四郎扶著自己慢慢朝房間挪去。
泠瓏郡主被如此忽視,趕緊上前扶起崔四郎的另一隻手,她的手才觸碰到對方的衣角,就被崔四郎一個大力甩開,由於用力太大,牽動背上的傷口,崔四郎忍不住低哼了一聲。
看到如此決絕的崔四郎,泠瓏郡主的身子不由的晃了晃,“對不起,四郎,我沒像過要傷害你……”語氣裏盡是苦澀,她最舍不得的人就是崔四郎,又怎麼會傷害於他。
崔四郎咬唇忍過一陣疼痛,才淡淡開口道:“郡主想必也累了,回去吧,恕微臣有傷在身,不能遠送。”
泠瓏郡主咬唇,癡癡的望著崔四郎俊美無暇的側臉,嘴角卻揚起一個苦澀的笑,還是這樣的疏離,還是這樣的淡漠,他是在責怪她差點傷害到他在意的人嗎?
泠瓏垂眸,掩去眼底的黯然,聲音輕的如微風,飄飄緲緲,“四郎,本是想見你最後一麵,道個別,卻沒想到會弄成……四郎,我……”
崔四郎一擺手,打斷泠瓏郡主要說下去的話,“郡主,微臣要去處理傷口,若有什麼事,改日再說。”
泠瓏郡主站在原地,目送崔四郎與楊雨菲的背影,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她還是沒回過神來……
許久許久,管家不知何時再次出現在泠瓏郡主背後,“郡主,您還是請回吧。”
泠瓏恍若未聞,腦海裏浮現剛剛在金鑾殿榮禹郡說的話:“泠瓏,你的心思,四郎早就知道,四郎這人心思深的很,他利用你對他的好感接近我,這也是他為什麼一直對你若即若離的原因。他不是你的良人,你一向驕縱,他又怎麼可能謙讓你太多?你可知,鄰國的親王為何求娶於你?這中間怕是有崔四郎動了一番手腳……他若喜歡你,怎會讓你去和親?”
泠瓏一手捂著胸口,似在安撫自己亂如麻的心,眼淚卻不受控製的落下。
泠瓏:四郎,你真的那麼不待見我?皇上說了你那麼多不是,我沒有相信,我的付出也都看到了,為什麼就不能像對待那個女人一樣對待我?
李若纖站在一片樹蔭之下,靜靜的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在泠瓏郡主的匕首擲出的那一刻,她就站在楊雨菲身邊,雖然知道楊雨菲是故意不閃躲,但她想著要幫她把匕首打偏……
可沒想到的是崔四郎會在這麼緊急的時刻出現在楊雨菲身邊,他完全可以用別的法子去救楊雨菲的,可是他卻用了這麼一招,明知故犯,是不是聰明反被聰明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