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如暴雨般歸於河麵,河麵變回最初的平靜,顏星辰盤旋飛在半空之中,剛剛想要抓住李若纖的手,而李若纖身子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絆住,即使他用了全力,卻依舊抓不住李若纖的半片衣角。
顏星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河麵,卻看不到李若纖的半片衣角,剛剛所在的船隻也消失無蹤,波光粼粼的河麵顯得很平靜,好似剛剛那一幕隻是一場幻覺。
顏星辰在河裏尋找了一圈,河裏漆黑一片,除了幾塊怪石,一怒之下,拍碎好幾塊大石,石頭飛出去老遠,撞上後麵的大石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連著河底也顫了顫,水底不斷的冒著泡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被人設計的感覺浮上心頭,來人目標明確,衝著李若纖而來,利用水牆阻隔了他的視線,趁機擄走了她,速度如此之快的,可沒有幾個……
顏星辰麵色冷然,眼眸微眯,裏麵似有滔天巨浪在翻湧……
將事情的始末在心裏細想一番,越想顏星辰的心越冷……
李若纖是被痛醒的,睜開沉重的雙眼,入眼的是被火燒的通紅還冒著熱氣的烙鐵,正朝她的心口處緩緩落下……
想要逃離躲避,掙紮反抗,人的本能就是避開傷害,下一刻她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的綁在支架上,沉重的鐵鏈將她束縛的喘不過氣,鐵鏈上隱隱有紅光閃過,隨著李若纖的掙紮越收越緊。
李若纖想要看清楚怎麼回事,下一刻烙鐵印在胸口冒出騰騰熱氣,將她的視線酌的一片模糊,朦朧之中她看的一抹紅色的身影,還有那張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臉,臉上掛著得意的笑。
她本就是魂體,理因感覺不到痛,隨著玄鐵入肉,李若纖失聲痛呼出聲,額頭的青筋凸起,冷汗一層一層的滲出,那種深入靈魂的痛苦從心髒一點一點蔓延開來,知道痛得連大腦神經也失去知覺,痛到麻木。
聽著李若纖痛徹心扉的痛呼聲,一身血紅嫁衣的女子終於滿意的大笑,她笑的很放肆,很猖快淋漓,“李若纖,你也有今天,我終於如願的看到你痛不欲生的樣子,真是大快人心。”
隨著烙鐵抽離李若纖的身體,李若纖睜開朦朧的雙眼緩緩抬頭,先入眼的是右胸上那個深深的傷痕,血肉模糊,還能聞到皮肉烤焦的味道,血已經幹涸,上麵黑紅色的疤痕呈三角形,像一隻醜陋的眼睛,嘲笑此刻狼狽不堪的她。
李若纖終於體會到一句話: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她曾處心積慮的算計別人,到頭來也被別人算計,光是聽那一聲聲痛快的笑聲,李若纖就知道報複自己的人是誰。
“李若纖,這玄鐵的滋味怎麼樣?這可是上等的玄鐵,即使你現在是魂體,烙上這樣的印記,即使你投胎做人,這印記依舊會跟隨你一輩子,我要你記住這個痛,我要你記住……這是你欠我的。”
李若纖這才緩緩的抬起頭,對上一雙恨意至極的雙眸,一身染血的嫁衣,額頭上依舊保留那塊帶血的傷疤,她的長長的綰起,上麵插著一根魚骨,而她的眉心此刻繪著一朵紫色的蓮花,顯得妖豔至極也詭異至極。
李若纖的嘴角扯出一個淺淺的笑,沙啞著聲音道:“李美玉,好久不見,其實也沒多久,不過兩天而已。”
剛剛那一聲聲的痛喊聲,已經將李若的聲帶破壞掉,喉嚨又幹又澀。
李美玉揚了揚手中的烙鐵,笑得無比興奮,“姐姐,我沒想到我們姐妹如此情深,我前腳踏入黃泉,你後腳就來了,是要續我們這段孽緣嗎?”
麵對李美玉的嘲諷,李若纖隻能自嘲的一笑,這報應來得果然很快,上天很能跟她開玩笑,前一刻她還依偎在顏星辰的懷裏,說幸福來之不易好好珍惜,下一刻,天有不測風雲,她栽了個大跟鬥,落在自己親妹妹的手裏。
李若纖沙啞著聲音輕聲道:“或許是吧,李美玉,你有多恨我呢?是因為我讓你嫁給一個你不愛的男人?哈哈,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收到定情信物時,可是很開心的……還記得妹妹上花轎前,還對我這個姐姐耀武揚威……這回怎麼全成了我的錯?”
看到李美玉黑著一張臉,李若纖繼續說道:“難道說……你恨我給你出了餿主意,讓你失身於一個王府的侍衛?李美玉是你識人不清,錯把侍衛認作郡王,這也要怪到我頭上?”
李美玉的麵色隻能用鐵青來形容,想到那個令她無地自容的早晨,想到榮禹郡自始至終不曾看過她一眼,心裏的怒氣也在不斷的往上湧,握著烙鐵的手也在微微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