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她的麵前,紅傘將兩人籠罩在一方獨立的空間,他的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念出她的名字,“纖纖……”
這一聲呼喚,在夢裏,在腦海回蕩過無數次,如今聽來,傷感到聞者落淚。
李若纖深呼吸好幾下,才讓複雜紛亂的心終於安定下來,用平和的語氣問:“這位公子,我是不是見過你?為什麼我會不記得公子你,卻夜夜聽到公子的呼喚?”
他沒有說話,隻是含情脈脈的看著她,李若纖的睫毛顫抖著,終於不受控製的垂落,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再次睜開眼,視線清晰了不少,他依舊站在那不言不語,似有無盡的話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隻能選擇沉默著。
一直過了許久,李若纖顫抖著聲音繼續說道:“星辰……你是我的星辰……是嗎?”
見對方不答,李若纖繼續自顧自的說:“他說如果有來生,必護我一生……他說要守著我三世笑靨如花……可現在才一世而已……他卻食言了……他以為將我的記憶抹去,我就會忘記他說的誓言。”
“纖纖,對不起……”終於,他開口,語氣裏帶著一絲無奈。
李若纖眨著睫毛,眼淚卻流的更多,“你終於承認了,星辰。”
李若纖伸出手想要去撫摸對方的臉,就在手指觸摸到臉頰的瞬間,顏星辰的身子如同泡沫瞬間消失不見,除了天空那明亮的圓月,沒有流光,沒有紅色油紙傘,沒有溫柔的呼喚,也沒有他……
李若纖愣愣的目視前方,眼眶裏的淚水不住的打轉……
許久許久,李若纖對著空氣喃喃:“我就知道,這隻是我的幻覺……你又怎麼可能真的出現……可是,我好想你……星辰,你在哪裏?”
空氣不能代替顏星辰回答,隻有冷風將李若纖的自喃卷走,漸漸消散……
第二天
李若纖被李誌瑄從被窩裏拉起,李若纖不悅的拍開李誌瑄的手,一個翻身繼續蒙在被窩裏睡覺。
李誌瑄的聲音還是弱弱的傳到李若纖的耳朵裏,“姐,今天那個林大小姐會去榮寶堂挑選首飾,你就幫我把她約出來……”
李若纖伸出手擺了擺,語氣懶洋洋的,“誌瑄,你不是自認風流倜儻,玉樹臨風,這回見未婚妻反而別扭起來,一點都不像你,我不去……”
李誌瑄的臉有些不自然的紅了,想到要見嬌滴滴的林大小姐,他都不知道第一句話要講些什麼,這才想到李若纖。
有個姐姐還是很不錯的,不僅幫他籌備創業資金,還可以幫他跑腿見未婚妻。
李誌瑄:“姐啊,你就我一個弟弟,你連未來弟媳婦的麵都不去打照麵,也太說不過去了,我現在很忙,這才讓你幫忙招待林心妍。”
李若纖掀開被子瞪向李誌瑄,“這回怎麼不叫林大小姐了?你是不是偷窺過林小姐,這才對她那麼上心,連她什麼時候到榮寶堂都打探的一清二楚?”
李誌瑄嘿嘿一笑,“姐,是你對林心妍的娘比較熟,當初你還幫她挑選過首飾呢?”
李若纖撫額,隨即對李誌瑄擺擺手,“誰讓我有個你這樣不省心的弟弟,出去吧!”
李誌瑄喜上眉梢,理解給了李若纖一個大大的擁抱,隨即鬆開,“姐,我覺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其實也很不錯。”
李若纖挑挑眉,黑著一張臉,“李誌瑄,你可以滾出去了嗎?”
李誌瑄尷尬的撓撓頭,“姐,我走就是,你也別這樣瞪我,我可是你最親愛的弟弟啊,對了姐,你可以順便幫我送一封信給林心妍嗎?”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副褶皺的信封,訕訕的放到李若纖麵前。
李若纖低頭,念著上麵的大字:“致歉信?!”
李誌瑄再次訕笑,“其實也沒什麼要道歉的……”說著就要抽回信,卻被眼疾手快的李若纖拿在手裏,隨即撕拉一聲撕開。
李誌瑄的麵色一黑,差點風中淩亂,“姐,那是我的隱私……”
“林小姐你好,在下那日並非有意撞壞姑娘的愛琴,今日才有幸得知姑娘芳名,特此書信一封了表歉意,榮寶堂的首飾姑娘如果喜歡,盡管拿去,就當給你的賠禮了。”李若纖將信紙拍在李誌瑄的臉上,一封恨鐵不成鋼的瞪著李誌瑄。
“這事抱在我身上,以後不要那麼魯莽嚇著人家姑娘,難怪今天大清早天還沒亮透就挖我起床!”李若纖說完再次無奈的搖搖頭。
李誌瑄舉出三指做發誓狀,“這不能怪我魯莽,我是被人推了一把,結果撞上剛從琴房抱著琴出來的林心妍,她和琴一起摔倒,我自然是選擇救人先……所以,那琴就這樣摔壞了……”
李若纖嘴角一抽,在腦子裏將李誌瑄和林心妍糟糕透頂的相遇場景腦補了一遍,然後淡定的起身下床,將李誌瑄推出房門,隨即關上門,將他的聲音隔絕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