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歎了一口氣道:“最近府裏風氣不好,秋梅夫人感染風寒已經十天了還沒有好,府裏人數有限,老爺就把桂嬤嬤調過去伺候了,當時小姐還昏迷著就沒請示,後來小姐一直很忙,我就把這事給忘了。”
李若纖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困惑,風寒感染了十天,居然半點氣色也沒有?怕不是風寒,而是形似風寒的瘟疫吧!
李若纖在心裏暗忖:李秋梅不會這麼倒黴吧,瘟疫……還真是有她受的,也不知道是誰看她如此不順眼?這倒是省的我親自動手了……也難怪李美玉如此沉不住氣,原來是少了李秋梅這個軍師在背後出謀劃策……
想到李美玉,李若纖的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笑,眼裏的厭惡也一閃而過……
李若纖到雅香居,店裏的夥計極為有眼力,也不待李若纖開口詢問什麼,就將李若纖請上樓。
上了二樓李若纖才知道,樓上沒有半個閑雜人等,早就被人事先包場了,也難怪小二會直接將她往樓上請。
崔四郎今日穿著一身雪白長袍,這樣的素雅不染纖塵,隻在腰間係上一條墨藍色的腰帶,隻掛了一塊通體雪白的鴛鴦形玉佩。
李若纖望著這樣的崔四郎,竟然有了一瞬間的恍惚,她的腦子裏浮現一個畫麵,月光如洗照在西院,將院子裏的景色鍍上一層朦朧的色彩,白衣公子朝她緩步而來,衣袂翻飛,似從天上宮闕下塵而來的仙人。
隻是他的五官鍍在月下朦朧至極,隻能看到他含笑的嘴角和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
崔四郎站在李若纖的麵前,看到她眼神渙散,笑道:“纖纖,你居然看呆了去,這可怎麼是好,郡王怕是要打翻醋壇子了。”
李若纖回神,這才看到坐在不遠處垂簾下,握著酒盞的榮禹郡,他隻是側頭瞟了李若纖一眼,卻令李若纖脊背發涼。
榮禹君似乎與崔四郎似乎走的很近,對於政治的事情,李若纖向來沒好感,也不會好奇男人之間的明爭暗鬥。
李若纖抱怨:“四哥,你也太不上心了,還以為你隻是請我一個人吃飯,沒想到卻是順水人情。”
崔四郎笑的有些意味深長,輕聲道:“纖纖,你不應該感謝我,讓你們這對未婚夫妻培養感情?”
李若纖無語,隨即低頭將崔四郎的話當作空氣,她想躲著榮禹郡還來不及,跟他培養感情,殺了她吧!她恨不得挖個地縫將自己藏起來。
想是一回事,做是另外一回事,經驗很不想見榮禹郡,李若纖還是上前對著榮禹郡福禮,“見過郡王。”
榮禹郡懶懶的嗯了一聲,隨即拍了拍身側的座位,示意李若纖坐在他身邊。
李若纖提起裙角在榮禹郡的身邊坐下,飯局這才開始,李若纖當自己是隱形人,負責低頭吃飯,崔四郎和榮禹郡你來我往的敬酒,說了一些政治上的事。
酒過三巡,崔四郎被榮禹郡灌多了酒有些醉,崔四郎難得的紅著一張臉,擺著手,他要投降了,瞥了眼淡定坐在榮禹郡身邊的李若纖道:“郡王,在下酒勁上了頭,頭暈目眩,這就回去休息了,至於王爺說的那件事,最遲明天給王爺答複……那個……纖纖啊,我先回去了……郡王,纖纖就勞煩你照顧了。”
榮禹郡的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他之所以不斷灌崔四郎,就是嫌棄他這個電燈泡太閃亮了。
榮禹郡點頭:“好,本王會照顧好令妹的。”
崔四郎將送人這個任務交給榮禹郡後,完全不顧李若纖衝他眨眼反抗,在侍衛的攙扶下,甩甩衣袖離開。
李若纖剛想說自己可以回去,她又不是小孩子好嗎?可崔四郎直給她一個遠去的背影。
榮禹郡卻笑道:“纖纖,你眼睛進沙子了嗎?要不本王幫你吹吹?”說著就作勢要幫李若纖吹眼睛,李若纖將身子往後一傾,躲過榮禹郡的觸碰。
李若纖扯出一個微笑,“謝郡王關心,現在眼睛很舒服了,不麻煩。”
榮禹郡這才起身朝外走去,李若纖在心裏將崔四郎詛咒一遍,這就是一個局,她就不該出來的。
李若纖跟在榮禹郡的身後走出酒樓,郡王居然難得的沒有選擇直接上馬車,而是抬頭望著天空那輪圓月,“纖纖,晚上你也吃了不少,就陪本王走走吧。”
李若纖低眉斂目的應了一聲,繼續跟在榮禹郡的身後,在有些冷清的街道走著,榮禹郡在前,李若纖在後。
月光將兩人的身影拉的老長,榮禹郡腳步很快,時而停下轉頭等著李若纖跟上,才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