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四林抬起頭,坦然的看著皇帝,接著說道:“但是臣以為,這正是陛下不能忽視平西王的原因。”
“哦?這是為何?”
“我大粵雖有不少侯爵有封地,但也不過都是小城池而已。但是,平西王則不同,他是大粵唯一的異姓王爺,還坐擁十萬精兵。陛下,這樣的人遠離朝局,您不擔心嗎?”
皇帝皺了皺眉,沉默不語,連四林視為默認。
“不光陛下有隱憂,他平西王就不怕時間久了,朝廷有人非議功高蓋主嗎?臣要是有平西王那般的資本,臣一定會不安,更是會想盡辦法打聽朝局動向。如此,平西王怎麼可能真的遠離朝局、與世無爭呢?”
連四林最後下了結論:“越是表現的逍遙自在,陛下您便越不能輕視平西王。當然臣這僅僅隻是猜想而已。”
多疑的皇帝又再思索,連四林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今天的事情,或者說不知道太子最近和巽嵐的頻繁見麵。他擔心,連四林是故意說平西王有反意,從而讓他確信太子的謀逆。
說到底,蕭奕朝還是猜疑,蕭景鈺和連四林的關係。
但是不管是這次的談話,還是上一次的談話,他都覺得,連四林好像並不願過多的談及蕭景鈺這位皇子,而這種不願不是那種避險,而是一種淡淡的仇視之感。
這……因為連翹的死嗎?
蕭奕朝隻能想到這樣的原因,可是他又擔心這是連四林故意表現的。
正是這樣來來回回的猜疑,蕭奕朝更是難以判斷,心情便更是煩躁不已。
“好了,你下去吧!”皇帝不耐煩的打發了連四林。
猜忌來猜忌去,他覺得什麼皇子,就連大臣後宮,其實誰都不可信,能信的隻有他自己。正因為如此,他對於長生的渴求已經化為心魔。
隻要能長生,這大粵,有沒有儲君,還重要嗎?
“這幫廢物影衛怎麼還不回報消息!”他低聲的罵道。
煩躁的皇帝來回踱步,關總管進來奉茶,看陛下如此情緒,便問道:“陛下,是否前往琴瀾宮,老奴以為,德妃娘娘一定準備好了晚膳,等著陛下您呢!”
蕭奕朝眉頭一皺,轉頭看向關總管,關總管淡然低頭。
半晌,皇帝才開口:“擺駕吧!”
這頓晚膳,德妃侍候的再好,皇帝也還是心不在焉,她也不說什麼,本分做事。
皇帝一直思來索去,而且隱隱有些不耐,但是他不願把火氣撒在德妃身上,便隨便吩咐之後離開了琴瀾宮。
陛下一走,德妃便差人去給蕭景鈺送信。
送信的方式是事先安排好的,幾經轉手才出宮,再幾經易手才被蕭景鈺拿到手上。
“景鈺,陛下並非盛怒,情緒反常,沉默陰鬱,萬望注意!”
看到這裏,蕭景鈺慶幸自己剛剛已經安排吳清離開了,也給巽嵐去了消息。但是他又擔心在外的這些人,出什麼意外。
再有把握的事情,也隻是有把握,不代表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