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鈺有些呆,不知道自己該如何下手。
嬤嬤卻滿臉歉意的說道:“對不起,殿下,都怪老奴害怕了。看見娘娘死的那般慘烈,皇後娘娘又將我跟主管一同臭罵,我便害怕的不敢去找您,後來我悄悄打聽了關於楚家的事情,被陛下殘忍的命令嚇到了,我怎麼敢再提楚昭儀的事情。而這一憋,就是這麼多年,如今我疾病纏身,就要被逐出京城了,我怕再不說,便沒有機會了。”
“我忘不了楚昭儀那哀傷的眼神,也忘不了宮牆上那抹刺眼的猩紅。今天我才回偷偷來找您,這個印章和那句話。”
蕭景鈺的對話到此結束,嬤嬤便離開了。
蕭景鈺後來想,如果不是過去了這麼多年,朝局京城已經漸漸淡忘此事了,這嬤嬤也不一定敢老找自己吧。
也是這番談話,成為蕭景鈺前行的動力,不然他估計還是那個膽小維諾的小皇子,永遠這麼渾渾噩噩吧。
牽扯到陛下,德妃娘娘為了五哥景容的安危,是不會告訴他這事情的真相的,他便自己暗中摸索,花了近十年,才知曉遺詔在東林鎮。
小小印章上的名字,吳峰林。他也去調查過,發現,吳峰林的離開和楚家的衰落正是同一時刻,如此,他無法判斷母妃留給他的這個消息,是指的仇人還是友人。
加上吳峰林太過遙遠,又掌控西境,自己很難打聽他的過往,蕭景鈺便將重心放在了遺詔和京城了。
“吳峰林,當年的事情,跟你有關,對嗎?”
“你是仇人嗎?”
蕭景鈺看著小小的印章,低喃自語。
小四動作不慢,傍晚便帶回了吳峰林的答複。
城外青遠亭,子時一見。
蕭景鈺心頭鬆了些,肯見自己,那就是有的談,而且是仇人的概率小了一些。
“殿下,子時,屬下……”
蕭景鈺知道小四想說什麼,打斷了他,淡然的說道:“我獨自前去!”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小四隻得應聲退下。
青遠亭是青嶺城外的一個供行人休息落腳的亭子,離進城的大路不遠,被一片竹海包圍。
晚風習習,白月蒙蒙,竹林瀟瀟,讓人覺得一片謐靜。
一個身著青衣長衫的中年男人,負手而立,閉著眼睛好像在養神一般,和這竹林融為一體。
突然,他慢慢睜開了雙眼,如電一般射向來路。
蕭景鈺不緊不慢的走進,入亭,行禮。
“晚輩景鈺,見過平西王。”聲音不大,卻鏗鏘有力,沒有諂媚也沒有不敬。
“嗯。”平西王聲音沉穩,聲音如同他的麵目表情一般,沒有悲喜。
“七皇子想見我?靠著三千人馬,能夠夜襲粵北的大營,如此本事,你這個晚輩來找我這個不問世事的人作甚?”
蕭景鈺呼吸一窒,瞳孔微縮。
送往朝廷的軍報,都是守城成功,可不是夜襲成功!
這平西王果然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