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笑了,笑得很開心,很肆無忌憚,仿佛這個世界隻剩我們兩個人而已。這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活得最開心的時候。
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草原上走了差不多一個月了,但每晚,我們倆都睡得很熟,總是一覺睡到天大亮,好像也沒遇到過傳說的狼,更沒有什麼毒蛇猛獸之類的,我們倆一直慶幸運氣實在太好了,照這樣下去,不出三個月,應該能走到江南吧。
但想的總比現實來得好。
“姐,你怎麼了?”小虎關切地看著我。
“沒事,我們繼續趕路吧。”我笑著搖了搖頭,對小虎說道,“再過半天的路程我們就能離開這片草原了,到時我們再找大夫看看就可以了。”
其實我的頭越來越重了,很明顯能感覺到頭重腳輕。眼前的東西越來越模糊,好像離我也越來越遠了,我隱約看見小虎在跟我說話,但我無論怎麼努力,總是聽不清楚他在講什麼,好累哪,我要好好睡一覺了。
再次醒來,我發現我躺在一張硬木床上,看著周圍黑漆漆的一片,我莫名地有些害怕,“小虎——”我大聲地叫喚著,但無用。
“你醒了。”聲音陡然響起,倒嚇了我一跳。
我眯起眼睛,環視了一圈,才發現角落裏原來坐著一個人,他背對著我,我看不清他的樣子。
他站了起來,朝我慢慢地走近,看著他一身的黑色,竟讓我有些炫暈感,看來地下宮的黑衣人給我的陰影太大了,現在看到黑色本能的有些排斥。
“你笑什麼?”
聽到他的聲音,我才發現自己一直傻笑著,“沒什麼?”
“對了,小虎呢?”
“你還是先關心自己吧。你中了雪蠶,已經暈迷五天了。”
“是什麼東西?”
黑衣人聽她如此問道,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起她來,自從四歲起,她就一直跟在他身邊,至今少說也有十幾年了,竟然連雪蠶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我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好像我是個做錯事的小孩,此刻真想挖個地洞轉進去。我決定打破沉默,否則會被憋死的。
“我叫蕭晴。很高興認識你。”我伸出手來,抓過黑衣人的手握了起來。
從落依凡的口中,我得知這具軀殼的主人名叫蕭晴,我不知自己為何會附身在她身上,但反正上天給了我這個機會重生,我就沒有理由拒絕,雖然這具軀殼醜了點,但名字還是挺好聽的。
黑衣人臉上現出一絲驚訝,但他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看到他的反應,我很高興,與其被當成傻瓜,還不如把他當成無知的家夥。
“小虎呢?你還沒回答我呢?”
“他比你的性命還重要?”
“那還用說,小虎是我唯一的親人。何況我已經死過一次,這些日子是白掙的。”我無所謂地看著他。
他顯然被我的話震住了,神情黯然了。
看著他的樣子,我甚至有一種錯覺,他肯定做了什麼對不起蕭晴的事,可是這麼個醜丫頭,會讓那樣英俊的他對她上心?
他的語氣明顯緩和了,“救你的時候沒看到他。估計他以為你死了,便把你扔在草地上。”
還是那麼令人憎惡,我還以為他變了。
“不可能。我們說過要一輩子都不分開。”我掙紮著爬起來,踉蹌地往門口走去。他顯然被我的言行激怒了,一把把我橫抱起來,放我到床上,點了我的穴道,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空洞地望著窗外,剛剛的那一幕不時地在我的腦海裏閃現,那種專橫的感覺跟地下宮的他是如此的相似。
“會不會是他?”我馬上搖了搖頭自我否定,怎麼可能,地下宮的那個人冷得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度,雖然我沒有很真切地看清楚他的臉,但他那雙眸子,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忘的。冷酷,這是我第一個感覺,從他眼裏我看不到生命的價值,我甚至懷疑他隻是一具行屍走肉。
而他,至少是個活人。
正思紂著,沒看到他走了進來。
她出神地望著窗外,是在想他嗎?
感覺有雙眼睛一直看著我,我猛地回過神來。
“他不在草原上,聽鎮上的人講,有一個小孩在找你,他還囑咐鎮上的人,要是有人看到你,就叫你往南去找他,他會一直往南走。”
我知道他沒騙我。小虎是個聰穎的孩子,他要是能受到良好教育的話,他日畢成大器。
“有件事想求你幫忙。”
“求我?”你中雪蠶都不求我給你解毒,而今竟然有事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