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何其大。
地眾生何其。
如魚在網。
地眾生何其大。
意誌無垠。
鎮元子緩緩歎氣。
他拜拜地,何嚐不是拜地生靈,拜眾生意誌?
五莊觀沒有教義。
隻有幾句話語作為觀規,那幾句話來也是好笑,如同大字標語。
踏土而生,腳踏實地做人,本本分分做事,規規矩矩行於地間。諸如此類……
當初佛門創立時與其爭奪,五莊觀隻是避其風頭,在如來和菩提的少許逼迫下,鎮元子便很是幹脆的率領五莊觀避世隱居。
鎮元子心裏並未生氣,倒是佛門似乎過意不去,菩提竟是將鴻鈞栽培的人參果樹送了來,當做賠禮。
要知道,年輕時候的鎮元子,爭強好勝,意氣風發,也曾和盤古女媧燭九陰這三大古神打得不可開交,三大古神聯手竟是都拿他無可奈何。
但如今在世人眼中,當初那個舉世無君鎮元子的脾氣越來越好,仿佛什麼都不能驚擾他,隻是安安靜靜的隱居拜地。
上一次發火,似乎還是那個凶和尚砸斷了人參果樹。但鎮元子還是讓凶和尚和那隻猴子走了,也未出手。
而此時,一向好脾氣的鎮元子卻臉色鐵青。
看著牆上掛著的地二字,鎮元子緩緩歎了口氣。
“人可死,意誌不滅。”
“佛佛佛,滿神佛。”
“因果,絲線,束縛眾生,囊括地。”
鎮元子一隻手微微顫抖的伸出,仿佛虛空托著一物。
地何其大,地何其。
到被人置於網中,握於手中,如同己物。
眾生何其大,眾生何其。
到如同網中遊魚,掙脫不開。
他見證了地初生,尚無因果之時,那時的地才是真的大,那時的眾生才是生機勃勃,滿是希望。
後來,鴻鈞編製因果……
那和尚的對,他偏偏一句話都不敢,隻敢躲在五莊觀之中,拜兩張寫有地的字畫。
何嚐不是拜當年的廣闊地,每次拜下,他心中的遺憾不甘悔恨便更多幾分,並無贖罪,因為他心中的愧疚每日都會增添幾分。
每次看到這兩字,他都感覺地眾生在嘲笑自己。
其實隻是他自己在嘲笑自己。
鎮元子緩緩起身,歎了口氣,身形踉蹌的走出門外。
同樣是一步千裏。
屋內的地二字,紙張碎裂,飄落一地。
千裏之外,牛哞蛙鳴,水田連,幾個皮膚黝黑的農夫正在田中勞作。
一個身穿白袍的微胖和尚走在泥土路上,身形飄忽,一步落下,仿佛即將跨域千裏。
微胖和尚忽然停下腳步,輕咦一聲,眉頭微皺。
微胖和尚嘴角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水田裏一聲牛哞傳出,緊接著便是老農呼喝老黃牛的粗鄙喊聲。
微胖和尚並未轉過身去,隻是聲音平靜的道:“鎮元子可還有事?”
在他身後,一個身穿道袍、仙風道骨的中年人的身影緩緩浮現而出,眼神複雜的緩緩歎了口氣。
…………
西牛賀洲,大雪山上。
龍袍男子獨身立於山巔,身後是妖盟大殿。
龍袍男子目光飄忽的看向東方地茫茫一線,許久之後,緩緩歎了口氣。
他眼中滿是驚異。
因為那裏的地一線間,有濃密黑雲,遮撲來。
【更新晚了一些……恩,老蛇沒拉我打遊戲,沒借口了,這鍋我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