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凡死狗一樣衣衫破碎倒在地上，口鼻之間滿是吐出的鮮血，將那原本出塵如今破爛的錦繡白衣染了個血紅。
我伸出手指放在他鼻孔下方，還有氣息吞吐。
“真命大，竟然還活著。”我喃喃道，一把抓起獨孤凡後背，略一用力便提了起來，像拎麻袋一般將他甩在肩膀上，就要一躍而上。
我的眼角忽然掃過他吐在地麵上的鮮血。血跡中，有一顆蔚藍珠子在晶瑩閃爍。
我彎腰拾起，有些好奇的放在麵前打量起來。
珠子不知什麼材質所做，表麵沁涼蔚藍，隱約可見其內有兩道氣息緩緩盤旋。
珠子表麵上還沾有血漬，分明是從獨孤凡口中剛剛吐出不久。
我把珠子在虎皮裙上抹了抹，擦幹珠子表麵上的血漬放入懷中，皺眉道：“難不成是被師父一棍子打出來的？”
撓撓頭，不明所以。
師父在上麵吼了一嗓子：“傻猴子，你死在裏麵了啊，快他媽把獨孤凡弄出來。”
我趕緊哦了一聲，一躍而出，把半死不活的獨孤凡扔在地上。
師父看到獨孤凡這副慘樣，一把拉住獨孤凡手腕，拈指搭脈，鬆了口氣：“得虧我隻用了六分力，不然這獨孤凡就該去見佛祖了。”
我心師父你這意思是獨孤凡還得感謝你一波唄？
獨孤凡沒被師父打死真是萬幸。
我想起懷裏的珠子，伸手拿出來，遞給師父。
“師父，這是獨孤凡掉在地上的珠子，好像是被你打了一棍子從嘴裏吐出來的，也不知道他吃這麼個玩意兒幹嘛。”我撓撓頭，有些不解。
師父皺眉仔細看那個珠子，破荒的有些無奈。
看著那枚珠子，我忽然想起了那枚珠子的來曆，當年我和劍逍遙還有獨孤凡三人擺陣，引出了斬仙劍中的九玄女留下的殘念，與那個殘留在獨孤凡身上的殘念一同融入了這個珠子。
當年的粉衣白衣兩道截然不同的殘念，我還記在心裏。
可是……當年這珠子裏麵隻有一道氣息。
我若有所悟。
獨孤凡這瘋子，不會真的……
師父眉頭皺起，緩緩歎了口氣，低頭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獨孤凡，低聲喃喃。
“瘋子。”
紫霞拽拽我袖子，問道怎麼了。
我有些無奈的踢了死狗一樣的獨孤凡一腳，解釋道這玩意兒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把自己一部分魂魄封在了珠子裏。
“那顆珠子原本是九玄女的魂珠，裏麵存有九玄女的殘念。結果獨孤凡把自己的一部分魂魄封進去之後，他整個人就開始神誌不清。”
我歎了口氣，眼神中有些同情，“估計他直到現在還以為，陪在自己身邊的不是九陰屍王，而是複活過來的九。”
話音剛落，獨孤凡在地上已經揉著腦袋*起來，師父把魂珠塞入懷中，不動聲色的給我使了個眼色。
獨孤凡倒是沒發現魂珠出體，反而是一臉茫然的問道：“猴子，我咋成這樣了？”
“哦，沒事，你和你家九吵架，吵不過，被打了。”我隨口編了個理由。
獨孤凡撓撓頭嘿嘿笑笑：“好像是這個樣子。”
轉身他已經又幻化出一身白色仙衣，依舊是白衣翩翩的青年俊傑模樣。
我心還能幻化仙衣，看這樣子，還是挨打挨少了了。
獨孤凡轉過身去，朝著在桌子上呆坐不動的白衣女子溫柔笑道：“九啊，淨淘氣，就算吵架，你也不能這麼打我啊。打死了誰照顧你。”
白衣女子依舊不動。
“好了好了，沒生你氣。那驢子該喂了，你去拔點草喂喂，我就不生你氣了。”獨孤凡傻笑著完，快步走了出去。
我連忙快步跟上，走出洞府。
卻見獨孤凡果然在傻笑著拔草，不時麵帶微笑的望向洞府中那個一動不動的白衣女子背影。
我歎了口氣。
看到獨孤凡這樣，我莫名有些心酸。
他寧可把自己沉浸在幻境之中，變得瘋瘋癲癲，也不願去接受九變成九陰屍王的事實。
可是……我抬頭看了一眼那個九生府。
九生府的府門上，原本有一塊石碑。
“命自難改，緣盡九生府”
那塊石碑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塊一模一樣的石碑，隻是石碑上字跡與之前那塊不同。
“命自可改，一夢九生府”
我看著傻笑拔草的獨孤凡，喃喃自語。
“你費盡心思抽出九玄女殘念，又獨身攔下兵和三十五個罡星，更擺下如此大陣來威懾庭……到頭來，卻自封魂魄，用自己鮮血來壓製屍王，隻為了活在夢裏。”
“我不懂，不過我會攔你。”我歎了口氣，拿定了主意，揚手喚出恨棍。
“不管你會不會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