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淒冷月光下,那紫衣女仙子看著腳下,歎了口氣。
“我,早就知道是這結局。”仙子自言自語道,嘴角微揚。
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隻抓耳撓腮的猴子,身後是一片夕陽。再看去時,卻是那猴子被對自己,輕聲了兩個字。
“我信。”
紫衣仙子臉上流出兩行冰涼。
“罷了,我這幹女兒性子爛漫,隨她去吧。”王母看著腳步沉重的紫衣仙子歎了口氣,對著侍女擺了擺手。
這妮子,身穿紫衣不穿喜服也就罷了,腰間怎地還挎著那柄紫青寶劍。
王母娘娘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婚禮進行,群臣朝賀。兩位新人一前一後朝著瑤池中間走來。
西靈山上,一個白袍和尚看著那月光慘笑。
他的身前,站著眉心帶痣的觀音。
“狐。”和尚低聲喃喃。
菩薩有些訝異的看了和尚一眼,滿是不解。
“金蟬子你什麼?”菩薩皺眉問道。
和尚搖搖頭,嘴角慘笑更濃。
無事。
和尚歎了口氣,摘下了頭上佛帽。
“我,不需要太上忘情了。”和尚看著佛帽,哈哈笑笑。
月光下,那佛帽閃著清冷的光芒。
“狐……玄奘陪你去。”和尚低聲喃喃,朝著西靈山最高處邁出一步。
一步入聖。
一步為尊。
和尚整個人的氣勢洶湧勃發,如萬裏狂潮一般呼嘯而起。一身白袍如匹,期內若有罡風激蕩,將那白袍鼓起。
那一身七彩佛光,終於是化作了金色,又漸漸變作紫色。
最紅,唯獨變成濃鬱的黑色。
“入魔……”和尚低聲喃喃。
一個時辰後,西靈山,最高座次那裏,爆發出驚轟鳴。
那金身大佛化作萬丈之高,金剛怒目,一手掐訣一手成掌橫在胸前,佛光通。
而他麵前,則隻有一個八尺身高的白袍僧人。
“金蟬子。”金身大佛垂目看著那站在地上如同螻蟻一般的白袍僧人,語氣凝重起來。
白袍僧人嗬嗬笑笑。
“叫我,玄奘。”
一身黑色魔氣,蓬勃而出。
原本應該在金色佛光下消散的魔氣,此時卻如寒冰一般,自那白袍僧人身上沿地麵緩緩鋪展開。
不多時,已經似是無邊無際一般在地麵鋪開,與那金身大佛散在空中的金色佛光遙相對應。
“玄奘……你棄了太上忘情錄。”金身大佛低聲喃喃。
和尚搖了搖頭。
“我隻是想起來了罷了。”
和尚眼中,不出的寵愛。伸手指了指自己額間眉心,嘴角微揚,“她這裏的痣還在一,我便是陳玄奘一。”
“哪怕她不記得了。”和尚低聲喃喃。
金身大佛歎了口氣,“金蟬子,當年你與我爭執,我當你已經放下了她。也罷,今你來,是要讓本座把觀音重新渡回狐嗎?”
和尚搖了搖頭。
“那你……”金身大佛有些不解。
“她忘了,便忘了。有些時候,相忘於江湖便是最好,讓她記起又是何苦來哉。”和尚歎了口氣,抬頭看了看那輪明月。
那輪明月如萬古之前,依舊散著清冷月光。
“或許很久之後,又會有一個書院門下的童和一隻狐狸精相遇……或許,那個童也叫作陳玄奘。這又有誰的準?”和尚兩眼發呆道。
金身大佛掐了掐手,似是在算著什麼,片刻後搖了搖頭。
“不會。”金身大佛冷冷道,“我手握因果,沒有什麼是我算不出的……我不會。”
和尚嗬嗬笑笑,低頭掐著手指冷聲道,“那你來算算,我來這兒是找你幹嘛的?”
金身大佛一言不發,冷冷看著眼前的白袍僧人。
白袍僧人似是也沒打算等如來佛祖算,自顧自的雙手合十,彎腰一拜,卻是執弟子禮,低聲喃喃。
“弟子陳玄奘,恭送老祖上西。”
和尚麵色平靜,聲音恭敬溫潤。隻是其內,卻含著滔殺機。
話音剛落,和尚猛地直起身,嘴角綻放出猖狂的笑。
那鋪滿地麵的黑色魔氣,與那道白袍身影一同衝向空中那金身大佛。
地動山搖中,整個靈山隻有那道笑聲清晰可聞。
“如來,殺了你,狐便依舊是狐。”和尚一身黑色魔氣磅礴如海,狠狠拍向那金身大佛。
“殺了你,玄奘身死又何妨!”
白袍僧人被金身大佛一掌打中,嘴角溢出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