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你區區外門弟子,狗膽包天,居然偷盜宗門珍寶固本丹,其心可誅!”
“宗門收留你一個廢人數年時間,你不僅不感恩戴德以死效忠,反而還狼子野心,為了自己私欲偷盜固本丹,與你同為風雲宗弟子,實乃人生一大恥辱!”
“那固本丹何等珍貴,隻有內門弟子才有資格享受,你一位外門弟子,不踏實修煉回報宗門,卻也妄圖沾染其上,按門規當斬!”
一道道尖利的聲音,猶如一把把錚錚利刃,帶著無盡的寒意與殺氣,從四麵八方洶湧而來。
那一張張聲色俱厲的麵孔,像是扭曲了一般,在眼前飛速閃過,壓抑得讓人幾乎難以呼吸。
一位位道貌岸然的同門,此刻都像是商量好了一般,連那層平日裏虛情假意的麵罩都是蕩然無存,露出了下麵那令人心寒的尖利臉孔,聲聲怒斥猶如九幽寒風,一步步將他推入萬丈深淵。
“外門弟子方逸,忘恩負義,不念宗門養育之恩,其為罪一;為己一時之私,偷盜宗門固本丹,其為罪二;拒不認錯態度強橫,視門規鐵律於無物,其為罪三!
三罪並罰,理應當斬,然我風雲宗以德服人,念汝年紀尚小且為初犯,改為投入宗門禁域思過,時限一個月,容汝兩日時間休養傷勢,兩日之後,自行前往禁域受罰,膽敢違抗直接處死!”
“方逸,你還不謝罪?”
刑堂之人手持判決書,猶如審判生死的神祗,居高臨下地望著腳下被折磨得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一分一毫的方逸,眼神中充斥著卑微的憐憫,接著手掌一揮,判決書對著後者的腦門就是重重地砸去。
風雲宗禁域,位於宗門後山深處,禁域四周皆為百丈絕壁,滑不可攀,風雲宗曆來叛宗、重罪之人皆流放禁域,妖獸橫行,毒物遍地,尋常人等一旦入內,三日不出必死無疑,故又名鬼見愁!
“不!不是我,我沒有偷盜宗門固本丹,不是我不是我!”
白紙黑字的宗門判決書猶如刀鋒般狠狠斬下,方逸腦中如遭雷劈,耳邊嗡鳴聲大起,他沙啞著聲音大喝一聲,身子像是垂死的鯉魚般猛然從床上坐起!
他的額頭之上冷汗淋漓,臉色如同白紙般煞白一片,那雙圓睜的眼睛中,帶著深深的不甘與驚懼。
“嗬…嗬嗬……”
目光迅速掃動,當得看清四周幽暗冷清的環境後,方逸那緊縮的瞳孔終於是逐漸散開,最終又是無力地仰躺在了木床之上,胸口起伏不定,大口地喘著氣,像是剛剛經曆了什麼惡戰一般。
“呃!”
良久之後,他氣息逐漸平穩,垂在床下的手臂剛想舉起來,忽然一陣劇痛便是驟然劃過腦海,讓他又是眼瞳一縮,忍不住低低地呻,吟了一聲。
勉強睜開眼簾,朝著手臂上望去,那沾染著汙穢血泥的破碎袖袍下,數道長長的裂口像是蜈蚣般猙獰可怕。
因為他剛才劇烈的動作,引得那幾道傷口重新被撕開,粘稠的血液頓時從裂口中湧出,混著手臂上的汙泥,滴落地麵。
不僅是手臂上,他渾身上下,青色的粗布衣袍皆是破損不堪,並且都是沾染著已經凝固的血泥,有些破碎的衣料甚至是緊緊地貼在了身上,那模樣,就像是曾經受過什麼嚴刑拷打一般!
大部分的傷口,都是在剛才的動作中被重新撕開,意識逐漸恢複,那種全身上下無處不在的劇痛,也是隨之像是火浪般席卷而來,一陣陣地衝擊著他的大腦,任憑是以著他的心性,也是禁不住牙齒打顫。
躺在床上,小心翼翼地保持著同一個動作,良久之後,那種痛感逐漸消沉,他渾身肌肉慢慢放鬆,隨後,如釋重負地緩緩吐了一口氣。
“羅昊!”
半晌之後,他眼簾再次睜開,目光之中,陡然多出了一抹憤怒,那雙放在木床上的拳頭,也是突然用力緊握,關節都是隱隱有些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