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褲瑤族的蜘蛛圖騰
居住在貴州荔波境內的白褲瑤人,有保護蜘蛛的習慣,無論在什麼場合,都不會輕易傷害蜘蛛。是白褲瑤人祖先們知道蜘蛛結網捕食害蟲的道理而加以保護嗎?尚無史料。
相傳瑤族人很早以前居住在今天的長江流域以南。當時是“苗眾”的一個小支係,隋唐時期瑤王“義勇”率領瑤族子民從“苗眾”分離出來,自己在長江中下遊開辟了一方天地,由於瑤王治理有方,瑤民們在這裏安居樂業,繁衍生息,狩獵耕種。天朝皇帝非常讚賞“義勇”,以“先有瑤瀛,後有朝臣”高度評價讚揚“義勇”並賜予他一枚方形印章,號令天下人們要以此為印信,免除白褲瑤的一切徭役,因此當時白褲瑤又被稱作“莫役”。
由於“義勇”的印信威力無窮,上至官府下至黎民百姓,隻要看到印信,就如看到皇帝,一切難事都會迎刃而解,瑤民們的生活更加繁榮昌盛了,外族土司非常嫉妒“義勇”,一心想吞占瑤族人民的這方肥沃土地,更想擁有瑤王的這枚印信。
於是土司唆使自己的兒子去接觸瑤王的女兒,騙取了瑤王女兒的愛情,最後了成婚,並不斷的取得了瑤王的信任。一次土司的兒子在瑤王熟睡時偷走了瑤王的印信帶回交給了土司。土司見時機已成熟,就派兵侵占了瑤族的土地。瑤王想要召集族人,興兵迎戰,但是沒有了印信,號令失去了威力,再也無法反抗土司的侵占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土地被外人侵占,而他們卻被趕了出去。
由於瑤族當時太興旺,朝廷也擔心有朝一日他們會反朝廷,於是趁著這個機會,朝廷也開始派兵鎮壓,上有官兵,下有土司。瑤族人逃亡到瑤山時,前有懸崖,後有追兵,走投無路之時,隻好躲進一個山洞,立刻就有成千上萬的蜘蛛在洞口織滿了蜘蛛網,追兵和土司趕到洞口,不知瑤族人躲到了什麼地方?有人說:“可能躲在洞裏”有人回答說:“洞口都結了這麼多蜘蛛網,不可能在”。他們沒有找到瑤族人就返回去了。從那以後,瑤族人化險為夷,轉危為安,就地耕織,繁衍子孫於瑤山。
自蜘蛛在山洞結網救了他們後,瑤族人就把蜘蛛當作保命之神來崇拜。如有人受了驚嚇生病了,就找鬼師來“喊魂”。鬼師念經時一定要念到蜘蛛出現時,才會用樹葉小心的包起蜘蛛帶回病人身邊,意為魂已招回,病人會很快康複的。小孩摔倒時,其母親會念:“大興魯(瑤語)……大興魯……”瑤語“大興”就是蜘蛛,就是靈魂,其表示的是讓蜘蛛像救祖先一樣,保護受驚嚇的人有驚無險,平平安安!
蜘蛛教瑤族人織布縫衣的傳說也源於現今白褲瑤族服飾上的圖騰,不分男女老幼,瑤族服飾上都繡有三到九個“米”字形的蜘蛛網,中央都繡上一個蜘蛛。傳說白褲瑤族到瑤山時依然穿的是獸皮和樹葉,高山的寒冷氣候使得許多人都生病死亡了。蜘蛛看到這一情景,於是派來了一隻最能織網的蜘蛛下到人間,教會了白褲瑤女子紡紗、織布製作衣物。於是瑤族才有了自己的民族服飾,穿在身上暖和了,生病的人也減少了。又得到了蜘蛛的又一次相救,瑤族人在瑤山才得以世代繁衍生息,代代相傳。
於是白褲瑤人都很感激蜘蛛的每一次相救,都把蜘蛛視為神靈。到現在,瑤族人一樣很供奉蜘蛛,不傷害蜘蛛。所以在瑤族的家庭裏我們常會看到連綿的蜘蛛網。
藏區的犛牛崇拜
在如今的藏區,犛牛崇拜還是十分普遍的。如位於長江流域的四川甘孜、阿壩藏區、西藏的昌都地區等地都把犛牛頭骨、牛角作為靈物供奉,把犛牛屍體等當作鎮魔驅邪的法物,嘉絨藏區甚至要專門過祭犛牛神的年,其虔誠可見非同一般,鄧廷良在《嘉絨族源初探》《西南民族學院學報》中就有這方麵的描述:“在嘉絨地區,對犛牛的崇拜亦是多方麵的,他們在石牆上麵嵌上白石犛牛頭,剛殺的牛頭也要供於房頂。在寺院、經堆之上,也供有刻上經文的犛牛頭,虔誠禮拜之”。嘉絨藏人還要過獨特的祭犛牛神的年,名叫“額爾冬絨”,時間在藏曆的十一月十三日,乃是傳說中嘉絨先祖“額爾冬爺爺”的生日。
“額爾冬爺爺”在傳說中的事跡,與《格薩爾王傳》很相似,由於他神通廣大,能上天、入地、下水戰勝各種妖魔,嘉絨人才得以安處。而“額爾冬爺爺”的原身(法像)即為牛首人身,所以每逢過嘉絨年時,土司、土官、守備、大頭人家都要用麵做一個二尺多高的牛首人神像,供於家中神主位上虔誠把之。
另外,四川西南部的冕寧藏區每隔十三年要在藏曆的正月曆舉行為期三天的“祭牛王會”。可見這一古老信仰的生命力了。
藏族的犛牛崇拜中有幾個值得我們注意的地方。藏族把對犛牛的崇拜與對自然崇拜中的山神崇拜結合在一起。例如:雅拉香波、岡底斯、念青唐古拉、阿尼瑪卿、年保頁什則等青藏高原上的著名山神,它們的化身都是白犛牛。細心的讀者也許會發現,上麵提到的山神的化身都是白犛牛。為什麼在犛牛前都要加上“白”字呢?這就引出犛牛到底是不是藏族圖騰的話題了。
按說,“高原之舟”犛牛是青藏高原的特產,成為藏人崇拜的圖騰也仿佛順理成章。而且視犛牛為藏族圖騰的人也有他們的理由:藏族發祥地的部落中就有名為“吐蕃六犛牛部”的;而且一些漢文文書也記載,目前的藏族人種是犛牛羌係的一個部落,既然以犛牛冠之,則以犛牛為圖騰。然而我們確實找不出犛牛是藏族圖騰的印跡的充分證據。
藏族山神化身的白犛牛的重點並不在牛身上,而是那個“白”字。這些有關白犛牛的傳說,除了藏人本身從遠古以來就有的白色崇拜以外,藏人尚白很可能還受了印度佛教文化的影響。
眾所周知,印度、波斯等尚白的國度,傳說中的佛祖入胎時,就有一隻白象進入他母親的夢中,後而生佛祖。隨著佛教的廣為傳播,佛祖形象的日益完美高大,白色更為神聖、崇高。接受了印度佛教文化的藏人是不是借這個故事的神聖白色,而以犛牛替換了象呢?這種可能性也許是存在的,換句話說也就是在色彩崇拜上的相同,加深加重了藏人的尚白觀念。
而且相對於白犛牛的神聖,有些犛牛在藏族的一些故事中又成了惡魔的象征。比如那則關於朗達瑪的傳說,有兄弟三人在祈禱時隻為自己而忘了推薦牛,後牛知此事,發誓來生毀滅佛法,即轉生為達瑪讚普,頭上長倆骨突,狀如牛角。這一故事對達瑪讚普是懷有仇恨的。但是,能在故事中運用牛這一點看,牛本身並不那麼神聖,否則絕不會借牛去喻醜惡的形象。
從藏文史書、神話傳說等看,有種複雜而有趣的現象,有著兩種互相對立又互相聯係的犛牛係列,兩種犛牛形象:一種是以白犛牛為主的神的形象,並在藏族文化史上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一種是以黑犛牛為主的魔的形象,它沒有白犛牛那麼引人注目,但它很可能早於神牛的形象出現,至少是同時出現,而且有著活躍強大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