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歸兮
歸何處，歸何處？他年吾骨花葬墓。暮年君心似迷霧。
言何物，言何物？卒時儂身草倚風。生年君心為言無。
－－－－－－－－－－他年生
壹、歸兮
那之後似乎久到離譜般陌生了，即使有人提起也不再又想起的感覺，大抵不過這就是選擇性的忘記。我知道我能夠忘卻的也大抵不過那些曾遊走心間，撥動心跳的家夥。可是這一刻又恍惚般想起些許什麼，頭很痛，發脹，轉轉呼呼，我還是一個不禁意暈倒在了這冰冷的水泥地麵，沒有征兆，悄無聲息。聽到耳邊一聲聲呼喊著我的名字，層層疊疊，可是我還是沒能從這焦急的聲音中蘇醒，是我不想醒，我還想再睡會兒，哪怕一輩子我也不願意睜開眼了。
就這樣死了嗎？是不是太倉促了，太蒼白的死亡。明明不甘心，何苦這樣對待自己。我本來沒做錯什麼，隻是單純的喜歡而已，很單純，一點兒也不複雜，隻是人情世故將我複雜化，而我終究是個簡單的人，甚至不假思索到令人詫異。不行，我不能就這樣離開這裏，我還有很多事沒做，至少讓我真正的對他好，表現的對他殷勤也罷，無論如何我要回去了，不在這似天堂地獄般的境地徘徊了。對的，我要回去，帶著這最後一絲希冀我要回去。
醒了，眼前昏暗的燈光映射進了瞳孔，一隻手在將我兩眼皮掰開，“醒了，有反應了。”他不急不慢關上了手電。
“啊？小煦啊，你終於醒了，媽媽以為你、、、、、、”媽媽還是哽咽了，見她一臉淚痕，眼眶都紅腫著，淚水還在不停地往外湧，我心疼了，不禁也滾落了些許炙熱的淚水。
“媽媽，我想喝水。”
“好的，好的，媽媽這就去給你倒水。”媽媽蹣跚的走了出去，摩挲了一下衣服，抹了抹淚珠。
“小煦啊，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幹出這樣的事呢？要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你就給姐姐我說，我來幫你。”姐姐遞過媽媽倒的熱水，媽媽將我扶起來，姐姐將水湊到我嘴邊。這樣，我吃力的喝下了一杯水，強忍著脖子上已是消了毒的刀痕。
一下午，姐姐都在開導我，不過我也是沉默了一下午，就連個回應也沒給姐姐。“小煦啊，你不理姐姐，姐姐會傷心的，姐姐以前不是說過嗎，要是你遇到困難了一定要給姐姐說，姐姐一定幫你盡力解決，就算姐姐不行，不還有大姐他們嗎，你可是有七個姐姐的。”
依舊是沉默，一直到了大姐從外地趕了回來。大姐看著我，我也看著大姐，默不作聲，大姐把姐姐叫了出去。
”大姐，你說喜歡一個人真的要顧慮性別嗎？”我望著大姐，眼眶去遏製不住的流眼淚。
“孩子，大姐不是說過嗎，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幹嘛顧慮這麼多？”大姐雖然知道我的性向，不過打心底他也不願意我喜歡的是男的。“小煦，這麼優秀，應該把眼光放得長遠啊，也許男人不是適合你的。”
“可是，算了，大姐我覺得我沒必要再和你說些什麼了，有些事我覺得還是埋在心底的好，”還是等他發芽了我再將它拔掉，即使痛苦殘忍，可是我沒辦法，在這樣的情況下，我要為這個家付出。
出院了，不過我卻被家裏禁足了，一切危險品都不讓我碰，怕我是自殺了，也許吧，他們未曾在乎過我真實的想法。不出意料的我還是被送去見了姐姐們各自請的心理醫生，在知道前兩個醫生的計劃的前提下，加上我嘴皮子的功夫成功將前兩個擊退，越到後麵越發覺得累了，倦了，似乎也隻覺醫生的話全是心靈雞湯，來場心靈正酣的旅行，卻掉入其中暗藏的無限的催眠循環。“同性戀是病，是不好的，很多女孩等著我去愛。”真的嗎？真的嗎？我真的要進入這個陷阱了嗎？我會喜歡女生？像正常的男孩子那樣，擁一個女孩子在懷中寵溺她？或許吧，醫生們真厲害，要我忘記了我還是個人的存在。
“煦煦？好點了？怎麼又倔強啊，多休息又不會要你命。怎麼就不懂愛惜自己呢？”身後一個女孩子，一葉罥煙眉，標準的鵝蛋臉，粉撲撲的臉可真讓人憐愛三分。
“抱歉，你是？”我瞬間就傻眼了，前麵這美人兒是在和我說話。
“煦煦啊？沒吃錯藥吧！我是顏仲語，你最愛的仲語啊！”
“仲語？不清楚了，對了，你知道9班往哪兒走嗎？”我開始盤問起高二九班，避免我想不起待會兒頭又痛起來。
“啊！？煦煦，你到底怎麼啦？！連我都不認識了，還不知道自己班在哪兒，你不會是暈傻了吧！走吧，我們一起回去。”仲語一把抓住我的手，向著樓梯口飛奔。
“到了，不要告訴我你連自己坐那兒也忘了。”我兩眼直愣愣的看著仲語，示意她我真不知道我坐在那兒。
“好吧，服了你了，那邊，區狄邊上。”順著仲語指向，我看見一個極為清秀的男生，也算是蠻高的，穿著也是我很喜歡的那種風格。呆站著在那兒望了這個叫區狄的男生許久，仲語一把拉著我向區狄那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