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鐵翎和嶽冷泉兩人乘著官船拉上全部風帆,倉惶向下遊逃去。
宋鐵翎正色道:嶽大人,下官想不通為何朝廷要對短歌行下手,這些老老實實生活的窮苦人每年交給朝廷大量賦稅,一日三餐都是勉勉強強,吃不飽穿不暖,整天累死累活的人對朝廷能有什麼威脅?朝廷非要把他們滅掉不可?
嶽冷泉麵色鐵青道:宋大人,你我都是小官,朝廷的政事是你我無能為力的,總之我做的事是上麵交代下來的,不管是好是壞,是善是惡,你我都隻不過是一隻手而已,縱然萬民唾罵,罵的也隻會是皇上和那些高官。權力越大,責任越大,你可明白?
宋鐵翎道:那嶽大人豈不是為虎作倀?恕老夫直言,現在政局本就有些動蕩,各地大將軍蠢蠢欲動,皇上如果再對窮人下手,隻怕連最後的民心也會失去,澤靈的天下岌岌可危,大人你可想過沒有?
嶽冷泉見他絮絮叨叨,自己卻是心亂如麻,不耐煩道:宋大人,實話告訴你,此次任務是為了抓一個人。
宋鐵翎奇道:什麼人?
嶽冷泉道:益州候沈大將軍的女兒沈方情。
宋鐵翎心中一驚道:抓她幹什麼?難道要逼他造反麼?
嶽冷泉嘿嘿一笑道:上麵說沈弘堰狼子野心,秘密勾結外族,締結同盟,企圖瓜分中原。
宋鐵翎搖頭道:下官聽聞沈將軍之女已經由大軍護送,隨同外國使節一起由陸路赴京,為何大人要在水路攔截?
嶽冷泉道:宋大人還是非常清醒的,剛才我們隻不過受命先將善於藤甲船術的金衣幫和青衣幫解決,取得水上絕對的支配力量,然後對所有往下遊的船隻進行封鎖搜查,以防對方暗度陳倉。
宋鐵翎道:那位洪大人是什麼人?
嶽冷泉嘴角一陣抽搐道:洪大人!他可是寒穀駙馬的愛將,可惜今日被那兩個小子和喬裝的金甲軍一鬧,死在齊斷戈手裏,我回去可如何交代?
宋鐵翎道:寒穀駙馬不是尚未與三公主成婚麼?聽說三公主外逃在外,可是真的?
嶽冷泉道:當然是真的,皇上的兩位公主和兩位王子性格都是特立獨行,你忘了當年大公主的事情麼?駙馬入獄被斬,這位公主就請了西藏四大輪回護法發下轉生血咒,犧牲自己性命,連皇上也沒辦法。這位三公主性格更加倔強,發話要嫁天下第一人,這天下第一人除了皇上還有誰,你說這不是胡鬧麼?寒穀駙馬前來迎親,結果三公主卻留書去找天下第一人去了,至今派出查找的人沒有一點消息。
宋鐵翎道:那寒穀駙馬不去找公主,跑來這裏幹什麼?
嶽冷泉道:皇上用了一個小計謀,讓寒穀駙馬隨同二王子一同調查沈弘堰異狀,籍此立功,方可迎娶三公主,這樣可以掩飾三公主私自離宮,又可以讓漠南渾突與沈弘堰結下仇怨,可謂一舉兩得。隻可惜我這個先鋒卻是損兵折將。宋大人,雖說你不知情,可是你也參與其中,如果上麵怪罪下來,你也逃不了幹係,說到底,你我都是死罪,你可得想個法子!
宋鐵翎神色漠然,撚虛無語。
嶽冷泉撲通下跪道:宋大人,你我如今是在同一條船上,你可得想想辦法啊!我老嶽求你了雙眼一眨,老淚縱橫。
嶽冷泉靠著拍馬屁,哄上欺下,混到今天這個地位可不是靠的運氣,自古以來當官的升官秘訣他掌握十之八九,隻差出一本無能官吏快速升遷無敵秘訣的專著了。他看準宋鐵翎這個老夫子有幾分真功夫,所以一邊要挾一邊哀求。
宋鐵翎手足無措道:嶽大人快起來,下官可不敢當,不敢當!
嶽冷泉哭道:您要是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宋鐵翎倒是萬分尷尬道:嶽大人請起,老夫一定盡力,一定盡力。
他眉頭一皺道:嶽大人,我看所有的古怪都在那艘官船上,隻有從此下手才能打開困境。
嶽冷泉站起身來,官袖一抹,臉上已然恢複上級本色道:這個本官自然也想到了,可是那是秦大師的坐船,我們根本無法插手。即使可以,也對付不了那麼多武功高強的鐵衛,為今之計,隻有收買一些水寇,施以突襲,方可奏效。
宋鐵翎沉吟道:下官聽說湘北水龍寨剛剛被沈弘堰大軍打敗,不知是否回去?
嶽冷泉喜道:我怎麼忘了他們?這夥人心狠手辣,凶不畏死,見財起義,我正可以善加利用,隻要查明那艘船上的古怪,在寒穀駙馬跟前也有個交代了。傳令全速駛向九曲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