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我媽和郝佳,在我眼裏不是什麼根本性的問題。日子還長,誰都不能保證日後不會再出現這樣那樣的煩惱,關鍵還在於我倆是否能抵擋住外界的“幹擾”,一心一意過自己的小日子。
事實也正如此。接下來的日子裏,我隻是隔一周回家一次,也不再在家裏過夜,有的時候中午會去包子鋪吃頓飯,周六日有空帶著蕭瑤去吃她喜歡的鍋貼。
對我突然改變的態度,我媽心裏跟明鏡似的,她知道原因在哪裏。可她從那次之後,再沒有和我提過我的個人問題。當然,她對蕭瑤還是很客氣,客氣中帶著一份疏離。
蕭瑤對我爸媽也很有禮貌,去飯店的時候總會帶去些諸如水果煙酒之類的禮物,我媽也很自然地收下。隻是我從我媽淡淡地神情中捕捉不到她真實的想法。我在耐心地等待著,有一天,她會主動邀請蕭瑤回家。
倒是蕭瑤爸媽對我很好,一到周五的時候,就會打電話,讓蕭瑤帶著我回去。劉雯阿姨會做一大桌子的可口飯菜,一家五口人——這是蕭瑤爸爸親口說的——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吃飯聊天。
在蕭瑤家,我會遇到不請自來的郝佳。郝佳在蕭瑤麵前依舊還是一副讓人無可奈何的牛皮糖樣。隻要是當著我的麵,她就會故意說些她與蕭瑤過去的事情,那口氣是無限的曖昧,又充滿了親密。
一旦她這樣,都會遭到蕭瑤的冷眼或是嗬斥。可郝佳似乎有著受虐傾向,蕭瑤對她越是拉下臉來,她越認為這是種變相的親昵,反倒像是受了鼓勵更加興奮。
幾次下來,蕭瑤也摸透了郝佳的拙劣伎倆,幹脆對她置之不理,任由她一個人在那裏自說自話。到後來,見到她來家,我都會去廚房幫著劉雯阿姨做飯。因為失去了“聽眾”,漸漸地郝佳感到了無趣,不再是每逢我們回家都要適時出現,她來的次數越來越少。
這讓我暗自欣慰,以為隨著時間,郝佳對她的瑤瑤姐姐死了心。然而我猜錯了。
十月底,郝佳準備去美國,臨走時她居然找到酒店,說要找我很認真地談談。
郝佳講了很多,宗旨就是現在她不被蕭瑤喜歡,那是因為她還沒有真正的成熟成長,沒有能力。等三年後她會從美國回來,那個時候她才會與我展開一場正式的“奪愛”之戰。
“我有權利愛她追求她。告訴你我一定會回來的。”郝佳信誓旦旦地說道。因為緊張因為激動,她來回地板著手指,指關節不停地發出叭叭的響聲。
按說,對她這種自私又愚蠢的想法,我該一笑而過。可我實在想不明白,現在,郝佳提出的這套強盜般的理論,卻在一些人眼裏是種值得炫耀的“能力”。打著愛情的旗幟,滿足個人的征服欲。在他們眼裏橫刀奪愛,是件多麼令人自我滿足的事情。
她自以為是的神情和篤定的口吻也讓我惱火厭惡。我強忍住幾次想打斷她的衝動,耐心地把她的話聽完。
“你這樣大言不慚地說出你的愛情宣言,聽上去是沒有錯,你有愛任何一個人的權利。好像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權利。按照你的理論,是不是有人要是愛上你老媽,就可以隨意地推開你家的門去表白,去同你爸爸談判。如果真要是有這樣的人,我想你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給他一個大耳光吧。”我蔑視地盯著她。
郝佳估計是沒想到我會用她父母做比喻,她怔了一下,馬上很不悅也不屑的回擊道,“我爸媽是正式的夫妻。如果你同瑤瑤姐姐的愛情牢不可破,還擔心我插進去嗎?”
我歎口氣搖頭苦笑。“你還想成為我們愛情的試金石?我和蕭瑤的關係如同絕大多數同性,是不被法律保護。所以你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告訴我,你要同我展開競爭?你想想,你剛才說的話,以後會不會有人也會對你說出。我想你去美國不單單要學習文化知識,更應該提升你的心智。你的意思我理解,我的話也說完了,你該走了。”我指指門。對這種不可理喻的人真是無話可講。
郝佳冷笑著,頭一昂說道,“反正三年後我會回來。你等著吧。”她轉身往出走。
我衝著她的背影說道,“我和蕭瑤等著你回來,希望三年後你能為你今天的話感到羞愧。”
回答我的是一聲重重的關門聲。我知道我很天真,像這樣骨子裏自私的人不會隨著年齡與閱曆的增長而改變。
當然我也不會擔心三年後郝佳能做出什麼事情拆散我和蕭瑤,這些年的經曆告訴我,真正打敗愛情的,更多不是外在因素。往往是我們自己打敗自己。
我更關心的是與蕭瑤性格的磨合。因為在這個期間,我們不止吵過一次架,其中最嚴重的一次她居然離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