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江夢有些畏懼,尤其當從他嘴裏聽到“賀南”這個名字時,她更是心虛膽顫了。
短短幾張紙,是否百分之百真實已不是問題,讓她發寒的是,仿佛若幹年前自己所做的一切正被人用筆記錄著,或許暗地裏,還有一雙不明的眼睛在一直注視著,那種驚慌,讓她無措。
“你放心,之所以這麼說,隻是讓你看看我的實力而已,如此你才不會覺得花錢請了個‘廢物’!”邵剛收回紙張,小塊小塊地撕得細碎,末了,拍拍手,“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江夢腦子裏一片漿糊,糊裏糊塗兩人就簽下了條約,於是,邵剛就成了她的軍師,指揮著她作戰情場。
“別緊張,先看看再說!”思緒拉回,江夢定了心神,赫然發現這是一份關於伊白的資料,沒來得細看,邵剛指著其中的一行道,“你看完這個有什麼感想?”
低頭,才發現他說的是“朋友印象”,信息很多,雜七雜八地羅列著一大堆形容詞,總結而言,無非就是落落大方中帶有一絲安靜,性子柔和,人緣不錯等等。不過,在她看來,純粹是一些偏向軟弱的詞,“你是想告訴我她不是一個強勢的人?”
邵剛點頭,“差不多!”
江夢嗤笑,“我怎麼覺得這與事實有些出入呢?再看看,這句——不喜與人爭辯、爭執、爭奪,嘖嘖,那我現在不正是再和她搶?怎麼就沒見她退縮?”
“退縮?”喃喃自語,這個詞聽在邵剛耳裏,竟然有種天方夜譚的錯覺,莫非這位大小姐還在夢中未曾清醒?交插著手指,一針見血地戳中了江夢的死穴,“你以為你是誰?一個沒有半點威脅的競爭對手還值得別人放在眼裏嗎?”
不喜爭鬥有很多種解釋,一是不願,歲月匆匆,諸事皆空,不願被俗世幹擾,這是一種境界,看破了紅塵世俗;二是不屑,對於那些不重要的事,爭奪等同於浪費,浪費時間精力金錢等;三是不必,是自己的終歸跑不掉,不屬於的自是強求不來,隨遇而安;四是不敢,信心缺失,沒有勇氣麵對對手與失敗,也不相信自己有那個能耐成功。
江夢很是沮喪,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所有的話全都化成泡沫,甚至找不到一塊可以避身之處。邵剛說的全是事實:伊白憑什麼對她另眼相看?一個連與她同站擂台資格都沒有的人再怎麼叫囂也是徒勞。
很想將伊白的不喜歸為第四種,這樣至少還能證明她的存在對伊白是個威脅,有著不容忽視的壓迫感,然從現今的情況看來,更多的可能是不必,用邵剛剛剛的詞來說——不值,這樣的自己實在廉價。
當年的事,無人知曉路餘和伊白究竟解釋過什麼,揭露了多少。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路餘可以為了她,拒絕曖昧,拒絕任何接觸的機會,不讓她有一絲不安與不信任。很完美的保護,無懈可擊,外人連插個針都得小心翼翼掂量。
如果路餘是一道密門,那麼她們兩個則是開門者,伊白或許沒有必勝的自信,但如果路餘把唯一的一把開門鑰匙都交到她手上了,其他人定是铩羽而歸,她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寂靜地默然,有些可悲,江夢怎麼也想不到有那麼一天自己竟會落得如此淒涼下場,好不容易搖尾乞憐換來的卻是一記閉門羹。
路餘的拒之門外對她來說無疑是深重的一擊,想想,心酸之餘更多的是對自己的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