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白無視麵前的那隻大手,搖搖頭,慢悠悠地夾菜,慢悠悠地咀嚼,眼皮子不曾上撩,最終,長長地歎了口氣:沒想到一味的忍讓,居然成了軟弱的象征,好心好意一次次遭人踐踏,這姑娘還真讓人找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了。
輕輕擱下筷子,左手將路餘拉下,右手撐著下巴,閑散的很,眼睛卻直直地盯著龐菲菲,口裏吐出的話更是異常的損人:“假惺惺?用得著嗎?你沒聽那句‘稍後再說’嗎?我隻是暫且餓了想先飽肚而已,可沒說要原諒你,嘖嘖,你還真會往臉上貼金!”
伶牙俐齒不是伊白的強項,但對付龐菲菲這種不講理的還真綽綽有餘,既然講不清道理,那就挫挫銳氣吧!
“你……你……”龐菲菲被伊白這麼一噎,有些語塞。
“你什麼你,幼兒園的老師沒教你,用食指指著別人是很不禮貌的行為麼?”伊白的話音上揚,抑揚頓挫,力道十足,而後,趁著龐菲菲還未緩神之際狀態時,又扔下一句,“你喜歡路餘,那是你的事,與我何幹?有能力你把他搶回去啊!”
“啊?”此話一出,包括路餘在內,所有人錯愕,這算哪門子鬼話?
“不過,我可事先提醒你,隻有到那個時候,‘狐狸精’‘第三者’那名號才算是坐實,而且對象是你,不是我!受人唾棄的也是你,不是我!而現在,很不幸的告訴你,結婚證上現在是我的大名,所以,麻煩你收回之前的話!我受之有愧!”
伊白聳聳肩,很是坦然,她要求的不多,既然拋出去的橄欖枝人家嫌棄,那麼,拿回自己應有的總該行吧!“至於你們之間的那些有的沒的,麻煩自行解決,恕我不奉陪。”
路餘蹙眉,什麼叫做有的沒的,伊白這話聽得可真別扭,明明什麼事都不曾有。
少了幫手的伊白也並不顯弱,看似無厘頭的一番話,卻是字字珠璣,明明了了擺出了所受的委屈,嚴重嗎?其實還好,話雖難聽,也就是當場聽了不舒服而已,用不著太過介懷。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也不一定犯人,這,是伊白的堅持!
伊白很強勢嗎?不,她沒當強人的願望,而且,自認為也沒那潛質,那需要費很大的心神,她懶,不願!
伊白很懦弱嗎?不,她可沒當乖乖小綿羊的癖好——任人宰割,不與相爭,隻是覺得沒有必要,可不代表她是那種受了欺負也不吱聲的人!
像如今這樣小氣巴拉地揪著話題不放,還是第一次,伊白暗自在內心感歎:不得不說,龐菲菲真的是個特別的人物,才會擁有如此獨特的待遇。
許是低估了伊白的能耐,龐菲菲被她的反攻震懾得頭腦昏昏,但也總算發現了根源所在,知道大家都在等她道歉,為了那一句“狐狸精”“第三者”的謾罵,為那句不知好歹的“假惺惺”。
伊白話擱在這裏,她根本就不曾在乎自己為的什麼,爭的是什麼,她要的,就是自己失言後欠她的那句“對不起”。
錯了嗎?的確錯了!再怎麼樣也輪不到自己在這裏撒野!該道歉嗎?應該!隻是……眾目睽睽之下,龐菲菲無措的垂下頭,那句道歉實在說不出口,尤其是還是要對著“搶走”自己喜歡男人的伊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