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說的果然字字珠璣,真理中的真理,一點都沒錯!果真看錯你了,虧我還幫著你說話呢?”伊白挪了挪位置,遠離了某人,哀歎著氣,垂著腦袋,說得好不心酸,隻差沒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對著路餘哭訴了。
不過相信若是黎丫那些人在場的話,一定會在後麵接著起哄說:想當年,老娘我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如今你居然這樣待我,天理何在啊!老天不公啊!
那場麵絕對跟人家嚎喪一般熱鬧,沒辦法,這是伊白幾個熟人間經常玩的小遊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做戲,都沒人當真的。不過,顯然老天也有沒睡醒的時候……
“真的?”看著伊白下垂的嘴角,微闔的眼睛,似是真的被傷到了,路餘有點於心不忍,沒想到伊白的反響會如此之大。
不過想想,路餘也覺得是自己的不對,伊白是那樣信任自己,什麼都他說,而他連這種小事都有隱瞞,都已經是夫妻了,兩人也算是互訴衷腸了,這樣實在有失公允。扶著伊白瘦弱的肩膀,語氣異常的溫和,像是在為自己的行為道歉。
伊白不吭聲,心中很是忐忑:平日裏都騙不到人的,有些詫異,有些緊張。
不過最終還是保持冷靜地假裝很受委屈地點點頭,嗯,雖然隻是在那一堆堆壞話後麵應承了一句“還好吧”,但也算幫忙了不是?
一把將伊白抱個滿懷,撩起那烏黑的發絲,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路餘的表情很是淡定,完全看不出到底在計劃著什麼。
伊白心裏的那個鑼鼓敲得“咚咚”響,偷偷按了按,生怕一個不小心就露了餡,那多劃不來啊!
兩人就這樣幹耗著,一言不發,不過,顯然是路餘棋高一著,好歹幾年米飯也不是不吃的,又在社會場子打摸了這麼多年,看到伊白睫毛顫得厲害,心裏也就明白了七七八八:伊白的傷心事裝出來的。
雖說洞悉了事實,但路餘也並未說破,安撫地拍拍她的後背,一副聽我細細道來的模樣,伊白勁頭立馬上來,忘了自己的不開心。
路餘失笑,他似乎看到某人頭上長了兩隻毛茸茸的耳朵,正不停搖晃著地向主人示好。
人們常說記憶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路餘清楚地記得,雙胞胎的出生是在秋天的晚上,那年他五歲。家裏頭很是熱鬧,爸爸抱著他在門口放了一串很紅很紅的鞭炮,響聲震得整個村裏的人都醒了。
路餘很高興,弟弟妹妹都有了,以後就有小跟班了。可是第一眼見到那兩團圓嘟嘟的小家夥,卻很是嫌棄:紅紅的,小小的,跟個皺巴巴剛出生的小老鼠似的,難看死了。
家裏條件一般,爸媽都是要幹活的,雙胞胎有時候就直接交給路餘帶。每次看著那兩個隻會吃喝拉撒的家夥,路餘都忍不住皺眉,偏偏那兩人還會對他很“無齒”地咯咯大笑。
隨著年齡的增長,路餘懂事了,也就慢慢接受了屁股後麵掛著兩個小蘿卜頭,榮升了一種作為大哥的榮譽感和責任感。
雙胞胎學會的第一個詞不是“爸爸”也不是“媽媽”,而是“咯咯”——哥哥。小孩子不會講話,口水直流,說話聲卻是軟綿綿的,就像過年時吃的綿綿糖一樣。路餘很喜歡,但相對於字正腔圓的“哥哥”,他卻更喜歡逗著雙胞胎們用著不著調的話語嚷著:蟈蟈,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