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抱住那一大束花,看了看媽咪,然後點點頭,抱著那花走到墓碑前,小心翼翼的蹲下1身子,把花擺放好,然後看著墓碑上的相片,孩子童稚的聲音帶著無比的真誠:“暗夜哥哥,謝謝你救了我一命,還有我聽太奶奶說你一直都在保護我爹地,我也替爹地謝謝你,你真的好厲害,我希望以後也能像你一樣厲害,這樣我就可以保護爹地了。”她說到這裏聲音降低了些,似乎有一絲難過。
下一刻,她又揚起小臉,糯糯的說:“暗夜哥哥,有時間的時候我會和媽咪來看你的哦,我們不會忘記你的。”
江暖橙沒想到女兒會說那麼多,還說得那麼好,聽著她的話心裏微微動容,她看向相片上不苟言笑的暗夜,其實他並非那麼嚴肅的人,他隻是個對厲漠西非常忠心的人。
若不是他的這一份忠心,現在躺在這片園地裏的或許就是她的女兒了,她心尖驀然一緊,在心裏輕聲說:暗夜,真的謝謝你,保護了我的女兒。
想到事發那一天,他就那麼突然的躍出來接住了她女兒,他將圓圓完好的護在懷裏,他自己卻摔得流了一地的血。
江暖橙忍不住閉上眼睛,感受著那些拂麵而過的風,腦子裏卻無法忘記暗夜滿身血的場景。
如果哪一天,厲漠西清醒了,他知道暗夜離開了,也會很難過吧。
葬禮完畢後,江暖橙便回了醫院,她身上的傷不多,慢慢休養也就好了,被鐵柱割傷的手還包紮著。
厲漠西的情況並沒有什麼改變,他的傷勢非常嚴重,單是養傷都不知道需要多久,更別說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段楚承沒有急著帶喬巧回英國,他還在擔憂江暖橙,又或者他還沒死心,尋思著每天勸一下她,她這樣守著一個不知會不會醒過來的男人不值得。
喬巧倒是遵從江暖橙的決定,她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留下來陪陪江暖橙。
沈譯倒是把工作都放到一邊去了,經常來醫院幫江暖橙,雖然並沒有什麼事情做。
江暖橙怕麻煩他,幾次勸說他不必常常過來,他並不領情,還是我行我素,說多了見沒有效果,她就閉嘴了。
讓人擔憂的是警局至今還沒有追捕到厲振剛,也不知道他躲到哪裏去了,竟然躲得那麼好,有人猜測他早就逃到外省去了,警局的人當然有想過這點,早已經和相鄰的省市聯係,卻還是一無所獲。
他們太不了解厲振剛了,在沒有確定厲漠西的死活前,他是不會去別的地方的。
他一直在打聽厲漠西的消息,隻是他現在是通緝犯,加上醫院對厲漠西消息的封鎖,他一時半刻還無法打聽到任何訊息。
江暖橙在醫院的陪房住了下來,做起為人妻該做的事,偶爾厲漠西的狀況好一些,她也被允許進入無菌病房看他。
病床上的男人安靜的闔著雙眼,臉色很白,一貫強勢的男人此刻卻像是羸弱的美男子,那麼不堪一擊,讓人看得心疼。
隻是這麼一直看著他,心會覺得平靜。
江暖橙覺得自己不該太貪心了,他墜樓還能留著一條命,她就應該感激了,至少她還能陪著他。
院方請了權威專家來醫治厲漠西的傷勢,經過一個月的治療,他的傷明顯好轉很多,現在他可以搬出無菌病房了,但和醫生之前說的那樣,他的頭部受到碰撞太過嚴重,即便身上的傷能慢慢治療好,他什麼時候能清醒依舊是個未知數。
江暖橙也不著急,他現在都能搬出無菌病房了,她相信一切會慢慢變好的。
如此一來,圓圓來醫院的時候能在他耳邊讀故事給他聽了,她現在認了很多字,可以完整的讀一篇故事給他聽。
每次她讀故事的時候,江暖橙也在旁邊聽著,她看看女兒又看看厲漠西,眼裏噙起淡柔的光,她想,每天有她和女兒陪他說話,他一定會很快醒來的,她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強的信念是從哪裏來。
又過一段時間,醫生說厲漠西各項指標慢慢轉為正常,傷勢恢複得不錯,按照這種情況持續下去,傷勢痊愈就指日可待了,還鼓勵他們多多和他說話,有助於他的清醒。
江暖橙自然開心不已,感覺又看見了希望之光。
厲振剛經過將近兩個月的探聽,終於得知厲漠西沒死,還殘存著一口氣在醫院接受治療,甚至治療得不錯!
他當即一臉陰戾,陰測測的盯著外麵黑壓壓的天際,忽然一道閃電劈開烏雲,風雲又開始變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