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唯一安慰的就是漠西有後。”
書房裏兩人絮絮低語,書房門口有一衣著厲家下人裝扮的男子貼耳聽裏麵的聲音,不一會,這男子警惕的看看四周,鬼鬼祟祟的閃身離開。
花園假山後,從書房門口快速出來的男子來到這裏,對隱在假山這邊的厲振剛躬身行禮:“大爺。”
厲振剛一手背在身後,看著來人淡聲問:“如何?都聽到了什麼?”
那男子走近幾步湊到他耳邊一番低語,厲振剛原本平靜的神情上因為聽了他的話而一刹那驚詫。
男子彙報完畢便退回原地,恭敬的低頭等候他的問話。
厲振剛驚滯了好半會眼珠子才慢慢轉動,盯著男子嚴肅道:“你可聽清楚了?”
男子有些惶恐:“屬下聽得一清二楚,她們說的就是這些。”
厲振剛臉上的凝重沒有散開,他遲疑了一會才抬手揮一揮:“你先回去,有事我再找你。”
“是。”男子立即應聲,他剛轉要轉身,又聽厲振剛說:“對了,這次你立了功,獎賞不會少了你的。”
男子一聽有獎賞,眼睛一亮,連忙道:“謝謝大爺。”
厲振剛沒多說什麼,隻是揮手讓他退下,這男子很快就離開這裏,留下厲振剛還站在原地。
他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睛盯著遠處某一處,他還在為剛得到的消息而驚訝,厲漠西居然有後,還是江暖橙生的!
不得不說江暖橙隱瞞得可真好!
夜,厲振剛的宅院。
厲漠西的葬禮舉辦了兩天,如今他終於下葬了。
偌大的書房裏亮著一盞燈,厲振剛坐在書桌前,手裏拿著一相框,他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看著相框,也不知道保持這姿勢有多久了。
相框裏那張相片的顏色有些泛舊了,不過相片四角都很平整,看得出是被人精心存留,相片裏是一二十出頭的青年,上身一件白T恤,下麵是咖啡色的休閑七分褲,他手裏舉著獎杯,笑容如那時的陽光一般燦爛,露出一排潔白的牙。
厲振剛看向那獎杯,那是網球賽第一名獲得者才有的獎勵,恍惚中,他似乎回到了那年夏天。
“爸,你幫和獎杯拍張照片吧。”
“好啊。”
相機的哢嚓聲猶在耳邊響起,時光卻永遠定格在那個夏天,這是他的最後一張相片。
厲振剛抬手撫上相片,那手在顫抖,聲音也顫抖:“少棠啊……”
他曾經有個出類拔萃的兒子,可是在他二十歲那年,他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這成為他這一輩子的痛。
“少棠,厲漠西他下去陪你了,你現在看見他了嗎?嗬嗬,你們是那麼好的兄弟,你說他是不是該下去陪你?”他慢慢摩挲著相片,眼底的光有最初的傷痛轉化成陰冷。
他隻是沒有想到他都斷後了,厲漠西卻還有個女兒!
他後來派人去調查了,厲漠西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有女兒,這一點多少讓他欣慰,好在是女兒,否則他可不那麼放心讓那個孩子健康成長。
既然厲漠西死了,那個孩子他就放一馬,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敲門聲在這時候響起,隨後是心腹的聲音:“厲董。”
厲振剛瞳孔一縮,將手裏的相框放回桌麵,這才開口:“進來。”
得到允許,心腹開門進書房,也不敢多看什麼,直接走到書桌前:“厲董,明天的董事會厲家那些長輩也會去。”
厲振剛似乎對這個消息不感驚訝,冷諷:“厲家的長輩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厲漠西的位置誰都想坐。”
心腹有些擔憂:“那明天厲董有什麼安排?”
厲振剛並沒有一點危機感,隻要厲漠西死了,其他人對他來說都隻是小菜一碟。
“你今晚就聯係老陳和老趙,他們知道明天在董事會上該怎麼做,至於其他的,我另外有安排。”厲振剛簡單吩咐。
“那我現在就去辦。”心腹立馬出書房去辦事。
厲振剛冷勾了嘴角,拿出手機走到窗口邊,望著外麵濃濃的夜色,撥通了一串號碼。
“喂?嚴科長嗎?明天我們集團要開董事會……”
江暖橙推掉了所有工作,專心在家陪女兒,她還留意了厲氏集團被調查一事,從厲漠西出事前到現在,集團的違紀風波還沒度過。
現在媒體開始報道集團重新推選掌權人的消息,列出了有可能坐上總裁位置的人選,外界對這個推選非常關注。
不得不說,厲漠西的遇難,給集團很大的打擊,如今集團內部是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