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的一切都是浮雲,哪怕是命運也隻是虛妄。但這個道理,卻是沒有幾個人能夠真正明白。
白雲消散的意識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體內,而這隻是短短的一瞬間。無論是弄玉還是他自己,都沒有發現這些蹊蹺。但他腦海那些翻騰的記憶洪流卻告訴著他,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
"鳳,你沒事吧?"弄玉感覺到了白雲有些變化,雖然他不知道有什麼變化。但他肯定覺得白雲改變了些什麼,而且還是很大的改變。
似乎白雲每天都在變化,她甚至都不知道白雲的這種變化是好是壞。
"我沒有事,讓丫鬟來把我的衣衫拿去洗幹淨。還有,把上麵的銀色北鬥圖案給我改繡成龍。至於你們,七天後在這裏與我成婚。"
白雲拋下這麼句詭異的話之後就轉身離去,他沒有解釋自己的話有什麼意思。但弄玉卻有些若有所悟,似乎白雲真的變了很多。
白雲離開弄玉的房間之後沒有再去兩女的房間,而且徑直來到了燕都外的群山之巔。他現在心很累,似乎他從來沒有感覺到這麼累過。
望著腳下的茫茫群山,白雲突然回想起曾經和高漸離以及雪女在這裏等待的那刻。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的歲月凋零。或許他早就忘記了原本的模樣,以至於感到了這個世界的憂傷。
"又是一個雨過天晴,你看天邊的彩虹;多美……"雪女的身影緩緩從身後走來。
也許隻有她,才真正知道白雲在什麼地方。這裏真的很美,也很難忘。
或許彩虹的美並不隻是她能夠看到,但能夠在這裏看彩虹的卻隻有她。這對於她來說,才是於值得珍惜的往事。而原本的歲月,就像手中飄飛的燕兒一樣。她不再希望它回來,因為它屬於自由。
"我覺得看彩虹的人,才是最美的。你說對嗎?"白雲側目看著佇立在他右邊的雪女,他的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心。這一刻的溫暖,如此溫情。
有雪女在身邊,白雲的憂慮一掃而光。這種感覺是弄玉和墨麟兒永遠也無法帶給他的。或許他的女人很多,但真正懂他的卻隻有雪女。
"當然,我是最美的。"雪女嫣然一笑,隨即有些無可奈何。這個家夥總是喜歡開玩笑,但這種玩笑她卻非常喜歡。現在她有些開始明白自己怎麼會喜歡這個男人,原來不是他的眼神和武力,而且他的心態。
這個男人的心,真的非常誘惑。
"十三年了,我欠你一個像樣的婚禮。所以我打算七天之後和你們成親。希望你不要怪我,怪我太多情……"白雲轉身攬著雪女輕輕說道。
或許這很傷害她的心,但他沒有選擇。他不是無情無義的人,自然無法逃避已經發生的事。
雪女望著白雲近在咫尺的臉,微微一歎:"我不怪你。我隻是想問你,你真的不知道我的往事嗎。亦或者你曾經失憶了所以不記得關於我的事。但我現在能夠看得出,你已經恢複了記憶……"
她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她曾經的往事太過憂傷,他怕白雲會接受不了她。
"是的,我恢複了記憶。恢複了所有的記憶,無論是我希望恢複的還是不希望恢複的我都知道了。但對於你,我隻有三個字能告訴你…"白雲微微一笑,隨即在雪女耳際悄悄說出了那三個字。
白雲話音落下之後就那麼深深地看著雪女,而雪女在聽了他的話語之後驟然一愣,隨即眼角就流下了兩行淚水。這是屬於開心和幸福的淚水,雪女突然明白了自己在這個男子心中的位置有多麼重要。
其實她騙了他,在一個很不起眼的細節上騙了他。她不知道該不該說,但她卻不想說什麼。或許不說還能夠和他保證一生一世的感情,但如果說出來,很有可能會讓她永遠失去這個男子。
她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他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因為在她心中,這個男人已經成了她的全部。
雪女的思緒萬千糾結,而白雲的心中也和她一樣在思量著過去。他的過去太過詭異,以至於讓他擁有了這些記憶之後他居然感覺到有些惶恐不安。
這一切都太過詭異,似乎他原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或許這是一個很大的棋局,而他這個以為自己已經脫離棋局的人卻隻是另一個棋局裏的棋子。
這種感覺很不好,就像是當他費盡心思脫離了一個世界的束縛之後,卻發現自己所在的世界依舊是個牢籠。這是個沒有結局的宿命,而他,就是那個永遠被人掌握在手指間的沒用棋子。
"你在想未來嗎,其實有什麼好想的。我們隻要過好每一天就足夠了,就像這雪燕。如今自由對於它來說是個很大的幸福,但它又怎麼會知道這個世界不過是一個更大的牢籠,而它永遠都那麼渺小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