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飛雪閣依舊充滿了寒意,似乎白雲第一次來到一個地方就是這種天氣。
同樣的寒風,同樣的冷氣。同樣的車水馬龍和那數十年不曾變化模樣的閣樓宮闕。隻不過現在的妃雪閣和以前車水馬龍的妃雪閣比起來,真的冷清了很多。
望著這座朱紅色的門廊,白雲的心中充滿了感懷。今天的妃雪閣很熱鬧,似乎是為了歡迎他一樣,北鬥弟子已經將這裏打造成了一個溫馨的家。
在門口的北鬥弟子的恭身歡迎下,白雲帶著兩女一路往裏。看著在大廳二樓之上攀談的眾人,白雲嘴角微微一笑。今天的妃雪閣和他曾經見到的妃雪閣一樣,就連那座飛雪玉花台周圍的走廊上都有著舞姬在飄然起舞。而和曾經不同的是,今天的觀眾都隻是自己人。
張良,燕丹,石蘭,天明少羽,甚至還有逍遙子和諸子百家的首領們都靜靜地坐在二樓的雅座中攀談著。而北鬥弟子們,就成了屬於他們這些貴客的小廝。
"你終於回來了………"蓋聶手中端著杯水酒,就那麼遙遙地對著白雲點點頭。
在他的旁邊,端木蓉正抱著個繈褓微微一笑,白雲依稀都能夠看到繈褓之中那熟睡的孩童。
白雲環顧四周,他沒有發現墨麟兒和雪女的身影,也沒有發現弄玉。似乎今夜這裏已經聚集了所有該到的人,但唯獨沒有他最在意的三個人。
"我,回來了。"白雲望著金蓮池中那唯美夢幻的的飛雪玉花台幽幽歎息著。
他發現了絲異樣,也正是這種異樣讓他為之歎息。
高漸離居然在屏風之後彈琴,看起來今夜會有一個特殊的禮物。白雲知道,能夠讓高漸離為之撫琴的,也隻有曾經這裏的主人才有這麼大的魅力。
果然,飛雪玉花台上悄然落下了片紅豔豔的帷幕。雪女這個曾經一舞傾城的女子,再次為他獻上了一曲紅塵。似乎就像時光倒退一樣,白雲看著這片燈火闌珊的場景,他突然感覺自己回到了十三年前。
記得那個時候,他也是這麼淡淡的看著那一舞傾城,隻不過曾經他是個雜役。而現在,他卻是這裏的主人。
燕趙之地,易水兩岸。
或許隻有她的舞,才算是真正的一舞傾城吧。
白雲望著蓮池悄然升起的金色蓮台,隨後他就感覺到了一副夢幻的畫卷正為他緩緩打開。
"一舞傾城,一舞傾城……"白雲望著眼前熟悉的場景幽幽歎息著。
亂世佳人,仙舞凡塵。
當雪女將玉簫放到唇邊時,白雲的心突然為之一顫。這種感覺就像是曾經初次聽聞的感覺。原來世間最美的舞蹈並不是它擁有多麼的華麗,而是它能夠帶給每個人最初的感動。哪怕是對這舞蹈最熟悉的人,也能找到這種最初的感動。這就是一舞傾城的真義,也是佳人的美。
"下雪了……"高月伸手輕輕一接,穩穩地用指尖接住了墜落凡塵的晶瑩白雪。
好美的場景,或許這會是塵世間最美的場景。眾人癡癡地看著場中飄然起舞的雪女,他們突然有些明白了白雲為何這麼在乎這個女子。
妻若如此,夫複何求?
雪女的舞蹈太過美麗夢幻,就連勝七這種冷血無情的人都不自覺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而其他人,早就深深沉醉在這場唯美動人的舞蹈之中。
琴音醉人,年華似水。清杯玉樽琉璃酒,難勝一舞傾城。
這樣的迎接方式,似乎真的很難得。
"是啊,下雪了。"白雲口中輕輕歎息著,而他的眼神卻依舊沒有從那道人影身上轉移。
這個佳人,他永遠也看不夠。就像這隻舞蹈,他永遠也看不膩一樣。她的一瞥一笑,她的寒發飄飄,還有她那溫情的回眸,這些畫麵就像是夢境一樣無法從他腦海裏脫離。
這曲舞,是為你而跳的。
白雲在雪女合手之時,他看到了這個女子眼眸裏的話語。原來他和她之間,已經到了不需要語言表達的時候。或許當他靜靜地看著她容顏的時候,他就明白了她心中的想法。這是默契嗎?不是。
這是懂,也是愛。
一曲紅塵落盡,繁華落幕。當雪女的身影款款而來時,白雲依舊沉醉在剛剛的場景之中。
"你回來了。"雪女望著白雲微微一笑。才短短幾天不見,似乎就像是過了幾年一樣漫長。或許這就是真正的感情吧,美好的感情。
"我回來了。"白雲微微一笑,隨即伸手抱緊了眼前這如玉的佳人。原來依戀,是沒有時間限製的。他再次看到雪女的時候,就像是隔了十個春秋。
"你給我帶了禮物嗎?"雪女任由白雲那麼抱著,她沒有掙紮,也沒有害羞。